转过头,她忙向姜娆道:“娆姑娘,快和你阿弟说一声,我在同你打趣呢,我们姐妹之间经常闲下来开开玩笑,叫他莫要当真。”
她现在有些怕那个少年微微泛着怒意的眼。
他的眼中,有着明烈的凶狠,如恶狼一般,让人瞧了心惊胆战。
见她这么说了,姜娆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便轻轻扯了扯少年的袖子:“算了,算了。”
刈楚垂了眼,望了她放在自己衣上的那双素手,片刻点了点头:“好。”
下一秒,他又凶狠地盯向眼前的女人:“所幸我阿姐脾性好,这次且放了你,若有下次——”
他兀地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女人被他捏着又“哎呦”了一声,连连唤道:“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
刈楚这才松了手,只见那女人往后趔趄了几步,才惶惶定了神。
这个少年,好生凶恶。
连枝在心里头想到,大不了,她以后不再踏入这萱草苑一步。
她难道还躲不起那少年了吗?
待连枝走后,姜娆原本还以为能安生片刻,却未想到苏六姨又派七婆婆来,把她唤去了中堂。
一进中堂,六姨就把她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
原来是连枝将事情捅到了苏六姨那里,再加上她未能讨谢云辞欢心,害得六姨栽培苦付,于是苏六姨便更恼了,直接将她禁足三个月,不得踏出萱草苑半步。
“你若是再不争气,便把你许给东城苗老算了!”
苏六姨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慢慢地按揉着太阳穴,气道。
“女儿知错了。”
姜娆已在地上跪了半个时辰,膝盖有些隐隐发麻,听见六姨这么说,整颗心忽地又提起来了。
她不要嫁给东城苗老。
苗家虽富贵,可他们的家主苗正安,却是个虐待狂。听闻爬上了他的床的姑娘,没有一个是完完整整下来的。
双手悄悄攥了裙角,一抬头,她便看见站在六姨身边的连枝。
连枝的唇边,还挂着得意的笑意。
姜娆跪在堂下,抿紧了发白的嘴唇,没有吱声。
待她走出中堂时,天已经快黑了。因为跪了许久,起身的那一刻她还恍惚了一下,眼前一黑,险些往身后栽去。
辛亏七婆婆好心扶了她一把,否则她这一下,不知摔得有多惨。
“娆姑娘,放下你的心性吧。”
擦肩而过之际,七婆婆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引得姜娆微微一怔,旋即便明白了对方话语中的含义。
若是在上辈子,她肯定表面假笑着应了七婆婆的话,心里却不屑一顾地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