刈楚收了帖,既没答应又未拒绝。见他将请帖收下后,?尹沉璧抿嘴笑了笑,?旋即又退回去,再次挽上自己父亲的胳膊。
“既然请帖送到,?沉璧与父亲便先行告退了。”
她的话语轻轻,声音中,并没有愠意,这一点倒是让姜娆微惊。
不消其他人说,姜娆也知,尹家与刈楚的婚事不日便要重提,尹沉璧也是将刈楚当半个夫君来看待的。要不然,?尹家的人也不会成天往王府里跑,圣上下令敕造东宜王府时,也不会别有用心地将王府与尹府建到一块儿去。
见女儿这般让步,尹寒风也没再说什么,仅是作了个揖后,撩起衣角告辞。
刈楚手中攥紧了请帖,将二人送到荷花殿外,几人又客套了几句,便分道扬镳了。
姜娆扶刈楚回去的路上,二人一路无言,回了殿,刈楚随手将请帖放到桌上,头也不偏。
“你似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
看出了她面上的神色,少年缓缓道。
姜娆看着他扶着扶手坐下,挺直了背,一双眼平直地“望”了过来。
她沉默。
见她不语,少年笑了:“说吧,有什么疑惑,或是顾虑,尽管说出来。我不会罚你。”
少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望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终于稳住了心神。
话到嘴边,却是一转:“公子是真要去尹府,参加秋猎吗?”
“去,”刈楚笑,“为何不去?”
他将两只手随意地放在桌沿处,不一阵儿,又探出一只手去。右手刚摸到水壶边,少女便上了前,提了水壶,倒满了一杯热水。
她咬了唇,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那公子方才所言,可是……真心?”
话一脱口,她的心跳便快了一半儿,只见刈楚面色坦荡,点了头,道:“是真心。”
“为何?”她的面上,浮动着讶异的色彩。
少年将茶杯举到唇下,听闻对方的一声疑惑,举着茶杯的手不由得顿了顿。旋即,他又将茶杯放下,抬起面来。
姜娆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朝自己望来,刚抬眼时,却映向刈楚那双呆滞而空洞的眼,一瞬间,整颗心猛地一揪。
疼。
生疼。
少年的面上却并无太多的色彩,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方才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我如若不这么做,今日之事被传出去了,坏的是你的名声。”
“可我与公子之间,并无——”
“眼见为实,”刈楚笑得淡然,“旁人只相信他们看见的,纵你再有十张嘴去同他们争论,你也争不过的。”
听他这么说,姜娆不禁有些懊恼,咬了咬下唇,须臾,又悠悠地叹出一口气来。
“怎么,不开心?”
他扬了扬眉,引得对方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