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下去,裴轸起身出门,正好看到坐在长凳上的李埃。
店里太过繁忙,隔壁设计师店的草地用长凳的设计让游客驻足拍照,给了他躲在门外的机会。
招呼裴轸坐下来,两个同龄人坐在一块,室外安静的多。
谁都没有先说话,毕竟话题总归会落到喜欢女人的头上。
“周日生意都这么好?”
“天气好就会好一点,平时办公的人多,拿着电脑坐一下午。”
“我现在才感觉到停下来在生活里有多舒服。以前围着手术室,每天忙着写论文,琢磨着怎么发新英格兰,边角料都可以,只要因子高就可以。胡羞算是……改变了我一点。”
“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她。”
“也许你可能不信,圣诞节和去玩剧本杀那次,是我五年之内最快乐的两天。”
“胡羞快乐起来是会传播给别人的,也很容易相信别人,喜欢谁了就一整颗心掏出去。
她像我亲妹妹,聪明,有点怂,但骨子里很有想法。之前她有过很可怜的低谷,整个人萎靡不振,一度我觉得她要抑郁症,每晚打电话确认她是不是活着。她能有今天很不容易,刁稚宇对她真的不错。”
“以前喜欢一个人就希望得到,占有,现在更多希望对方幸福。
毕竟逐渐也明白了,有些让她幸福的特质,自己身上没有。”
李埃笑了:“之前觉得,时间和新欢是良药,现在也明白了,有些后遗症留下了就是留下了。”
说完还拍了拍腿,无可奈何地在口袋里掏烟,递给裴轸。
基本不抽烟的裴轸本想拒绝,也接了过去,烟雾像两个男人各自的隐喻,谁也不必解释,又都明白了对方在说谁。
裴轸看了看手上的烟:“你说这世界上爱情是不是都属于年轻人?我觉得到这个年纪,上帝好像不会轻易眷顾我们了。”
“可能是……”李埃一窗之隔看着店内雀跃地聊天的年轻人,不用听也知道,每一桌都很热闹,休息日不端着电脑的顾客们,偶尔给他坐拥喧嚣的错觉。
店员端着咖啡来回穿梭的功夫,碰掉了裴轸放在窗台的记事本。
中英文夹杂密密麻麻的医学见闻录里,简短的几句算是日记的东西,不经意出现胡羞的名字。
“1月26日,老金的电话说,胡羞似乎谈恋爱了。”
“2月1日,忙到没时间看微信,一行人去马里兰大学,olivia邀请大家晚上去别墅轰趴。
结果安定下来全场安静摆弄手机,我无事可做,幸好房子里有只可爱的西高地……”
“2月12日,忙里偷闲看superbowl,电视里看台上好多纸片人,照片打印贴在纸板上佯装自己在现场。
想在现场放个钻翻译箱的胡老师,这样也算在电视上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