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曲谙搬出去后,就没什么人了。
这样正好,他可以大展拳脚。
他跑到了墙角的那棵枫栾树下,鲜红的果实像一串串红珍珠,挂满了枝头。
不过唯一的缺憾是,有点儿高。
曲谙试着跳了两下,但差了一个脑袋的距离。
这实在是为难他,作为一个四体不勤的病弱宅男,以前在家的时候,他越着台阶上楼,都要被罗姨制止,说这样不安全。
孔洛都比他跳得高,他记得那天孔洛以一对群,跳起来凌空一脚的英姿,叫人难忘。
你在想什么呢曲谙!洛洛现在躺在床上,等你拿药回去,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只有我!
曲谙深深半蹲,猛然跃起,伸长了手臂朝枫栾果抓去,却只是指尖看看擦过了叶子。
还差一点。
……
曲谙跳了无数次,到现在气喘吁吁,额头大汗,心跳从43到127,剧烈的鼓动伴随着阵阵闷痛。
他必须要休息,不然会休克倒下。
可就差一点了,那么一点点,为什么他不能达到?
曲谙撑着膝盖,不甘地往上看,他一定要摘到,洛洛在等着他!
曲谙再一次准备起跳,他的眼睛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这不是个好征兆。
但他却顾不上了,盯准,屈膝,奋力一跳——
给我摘到!
这一瞬间,曲谙似乎来到了一个真空的空间,他什么也听不到,身体失重了一样,被无形之力往上托。
他扎扎实实地抓住了一根枝干,将其折断。
他拿到了。
曲谙摔下地,心脏传来的巨大疼痛,让他无力爬起来。
又是那种痛,像把他的心脏揉碎了一样,到底为什么?
曲谙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他本能地蜷缩起来,一只手死死压在胸口,仿佛这样能和这股疼痛对抗。
而他的另一只手,紧抓着那一整串血红的枫栾果。
天黑了,屋里没有点烛,一片漆黑,空云落分不清自己是在昏睡还是清醒。
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骨头在被腐蚀融化,每个关节都在酸疼,有点儿像他从成人变小孩时的感觉,但要比那时轻柔得多。
好冷啊,为何他的血液像沸腾了一样,却还是那么冷?
那个人……怎么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