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力道小了些,福桃儿认真看进他冷厉的眸子里,又有些讨好地笑笑补充说:“主子同聂姑娘,家世、品貌无一不是绝配。可不是戏文里说的,天造地设一对的金童玉女吗。老夫人说了,公子总得有个通房,我这般的,只管让聂家瞧个真切,对主子,有益无害。”
“你倒是有两分自知之明。”少年语气稍缓,抬手以两指捏着她脸颊细察。
眼前的胖丫头眉毛稀疏,本就细长的眼睛,因是在讨好地笑着,愈发眯成了一条线。
丑,可真是丑!
恶毒的话语涌了上来,可要说出口时,又觉着手底下这张脸,透着尴尬惶恐。他瞧着,竟觉得有两分可怜,遂改口继续问:
“你是不是觉着,聂姑娘良善,往后她进门了,绝不会撵你的?”
这话问的福桃儿心尖一颤,她蹙眉固执地朝旁躲开了少年的钳制,想了想,还是觉着都说出来为好。
“有一桩大事,还请主子定夺允我。”撇开眸子盯着地上,就是不敢瞧他。
“说来听听。”少年抱臂,以为她是要装可怜讨恩宠。
“人皆说英雄妾好,主子读书习武,家世品貌无一不是最上乘的。”孱弱的嗓音,开头便先来一段恭维,觉出少年仔细在听,福桃儿又接着说,“可奴婢觉着,终归是相守偕老的匹夫妻好……”
“你想说什么?”楚山浔懒得听绕话,颇为不耐地催促。
“今儿见了聂小姐,才觉着主子就该同她这般的贵女结角百年……”福桃儿朝旁又退了半步,终是抛出了真话来,“奴婢立志不为人妾,还请主子知晓。”
楚山浔听了这一长段剖白,先是咂摸不出她的用意,等最后一句话出来了,他‘哦’了一声,继而终于反应过来这胖丫头在说什么了。
她不愿为妾?还是不愿给他楚山浔作妾?
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楚山浔拉开椅子,坐下细察她脸上神色。
“呵,那你为何要进的府来,还着意讨好老太太,哄得她给了你通房的位子?”
福桃儿抿了抿唇,一咬牙,便将家中情况,怎么到的平城,又是如何为了30两银子签了五年身契,被老太太挑中后,不得已只能先担了这名头……
“如此,愿主子允了奴婢,只担五年虚名。到时迎了主母,便将奴婢外放……”
福桃儿嗫喏着说完,只在‘虚名’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听得楚山浔先是一愣,继而回过神来,才将这丫头前后的话尽数联系起来。
她这是在划清界限?叫自个儿不要碰她?还是眼高于顶,连他都嫌弃?
“本公子没听错吧,你这是在同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