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完字发现人不见,唯恐胖丫头要被人刁难,便四处急急地找了过来。
“公子啊,这是府里的老规矩了。您去老太太那儿吧,没甚要紧的,一会儿便把人给您带去。”
桂参家的被他吓了一跳,却还是恪尽职守地规劝着。
原以为小公子虽然骄纵,对她的话还算给两分面子的,却不想桂参家的全然想错了。
楚山浔听了她这明显敷衍的话,连停顿都没有的,直接上前就将人拉了过去:“甚老规矩,那都是死的,本公子说了算。”
他上上下下地瞧了两便,确定人没伤着时,便要替她将外衫穿上,这时候,却瞧见了福桃儿手上的戒尺痕迹。
白胖的小手上纵横交错着二十余道伤处,已经肿的像小馒头一样,可见下手之人的狠厉。
“不是叫你哪儿都别去,当本公子的话是放屁吗?!”胖丫头怎么总是受伤,自己都留意了,却还是没有避免。楚山浔又不好对着祖母院里的人斥责,便只得急躁地假意斥责。
“主子恕罪。”福桃儿避开他的触碰,迅速将衣领拢上,“是奴婢的错。”
戒尺的伤虽瞧着骇人,系衣带时也有些隐隐作痛,可对她来说,这便是根本不值一提的磋磨了。
那头桂参家的和两个嬷嬷自然都听懂了,正在为难之际,门外传来采月的唤声,原来是老太太歇息醒了,听着五爷来了,叫传夜膳一并吃呢。
夜膳没什么人,也就是祖孙两个,却摆了一大桌的各色菜肴点心。
原本作为通房的福桃儿是决计不能上桌的,封氏同孙儿说笑两句后,转头却命令道:“福丫头啊,你也来坐吧。”
上了桌,福桃儿不敢托大,布菜盛汤,还不时给老太太斟一杯米酒。祖孙两个说着恩客的见闻,南北的风俗,是相谈甚欢。
只是封氏一直叫采月给福桃儿盛菜,还总是要盯着她吃尽方罢。
“这菌菇笋蹄汤可是炖煮了三个时辰,福丫头,怎么不吃了?”
“再拿两个饼子。”
“采月,你再给她挑块炙肉。”
……
近来事多,福桃儿便没再刻意多吃,这会儿子胃口小了,只觉被封氏塞的满满当当,都快要到了喉咙口去。
“怎么停了筷,可是嫌老身这儿的菜不好?”
到的最后,楚山浔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不对。他忙着同祖母说话,没去多留意身侧,现下一回想起来,光是采月添菜就有七八次了,那一碗接一碗的,胖丫头究竟是吃下了多少去?
“回老太太,奴婢近来身子有恙,胃口差了许多。”
“哦……”封氏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希妹啊,明儿给漠远斋请个好些的大夫去。这丫头既然要作浔哥儿的姨娘了,这身子怎么能不调理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