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还遗漏了什么吗?&rdo;部长问。
罗兰上校飞快地扫了纪博将军一眼,然后看了一下布维埃。他干咳了一声。
&ldo;还有科西嘉公会呢!&rdo;
纪博将军端详着他的指甲,布维埃则瞪着眼睛,其他人也大都是表情尴尬。科西嘉公会是科西嘉人的同乡会,他们的祖先世代仇杀,它过去是、现在仍然是法国最大的犯罪集团的操纵组织。他们已经控制了马赛和地中海沿岸的大多数城镇。有些专家认为他们比黑手党资格还老,也更危险。他们不像黑手党那样自吹自擂,闹得家喻户晓,所以也没有像黑手党那样不得不在本世纪初叶移居到美国去。
戴高乐派曾跟科西嘉公会两度携手合作,而且两次都发现它固然有用,但有损名誉。因为公会总是要求给点酬谢,还要求警方对他们的敲诈活动采取眼开眼闭的态度。公会曾在1944年8 月帮助盟军进攻法国的南部,此后就一直在马赛和土伦称霸一方。它从1961年4 月起又曾帮助打击阿尔及利亚殖民者和&ldo;秘密军队组织&rdo;,并因此而把触角远远伸进北部,侵人了巴黎。
作为一名警察人员,莫里斯&iddot;布维埃对这帮亡命徒是恨之人骨的,但是他知道罗兰的行动分局离了科西嘉人是办不成事的。
&ldo;你认为他们能帮忙?&rdo;部长问。
&ldo;如果这个豺狼果真诡计多端,名不虚传,&rdo;罗兰回答说,&ldo;那我认为惟有公会才能在巴黎找到他。&rdo;
&ldo;他们在巴黎有多少人?&rdo;部长将信将疑地问道。
&ldo;大约八万来人,分散在警局、海关、保安部队、特工部门,当然还有黑社会。而且他们是有组织的。&rdo;
&ldo;那么用吧。&rdo;部长说。
参加会议的人不再有其他建议了。
&ldo;好,就这么办吧。勒伯尔警长,眼下我们要求于你的只是一个名字、一个容貌特征、一张照片。从现在起,我再给这个豺狼六小时的自由。&rdo;
&ldo;事实上我们还有三天时间。&rdo;勒伯尔说。这时候,他的眼睛望着窗外。
会议室里的人有点吃惊。
马克斯&iddot;费尼问:&ldo;你是怎么知道的?&rdo;
勒伯尔眨眨眼睛说:&ldo;我必须表示抱歉,我太傻了。前几天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星期来,我一直认为豺狼的行动是有计划的,他已经选定了某一天要刺杀总统。当他离开嘉普镇后,为什么他不立即化装成詹森牧师?为什么他不把汽车开到蒂尔而立即搭火车到巴黎来?为什么他进入巴黎后,还要慢吞吞地混一个星期?&rdo;
有人在问:&ldo;那么,为什么呢?&rdo;
&ldo;因为他有特定的日期。&rdo;勒伯尔说。&ldo;他自己知道他应该什么时候动手。杜克勒警长,我问你,今天总统有没有到爱丽舍宫以外的地方去参加会的计划?明天或者星期六有没有?&rdo;
杜克勒摇摇头。
勒伯尔又问:&ldo;那么星期日,8 月25日呢?&rdo;
坐在会议桌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ldo;哦&rdo;了一声。
部长说:&ldo;当然,那天是解放日,1944年的这一天,大部分在座的人都和他在一起。&rdo;
勒伯尔说:&ldo;正是这样。这个豺狼似乎是个心理学家,他知道每年总有一天戴高乐哪儿也不去,就在巴黎。因为这是法国的一个伟大的日子。这也就是豺狼选定的日子。&rdo;
部长兴奋地说:&ldo;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非抓住他不可。现在他的情报来源已经断绝了,巴黎哪一个角落他都无法躲藏,我想在巴黎是不会有人收容他并把他保护起来的;即使强迫他们,他们也不会干的。勒伯尔警长,把这个人的名字快些告诉我们吧!&rdo;
克劳德&iddot;勒伯尔起身朝门口走去,其余的人也站起来,准备去吃午餐。
部长叫住勒伯尔说:&ldo;噢,还有一件事,你怎么知道要去录下森克莱上校家的电话?&rdo;
勒伯尔在房门口耸耸肩说:&ldo;我没有专门录他的,我把你们在座的诸位家里的电话都录下来了。再见!&rdo;
当天下午5 点钟,豺狼戴了副黑眼镜,坐在奥第昂广场的一家咖啡馆喝啤酒,他忽然有了个主意。他付过啤酒钱,站起来离开了咖啡馆。走了几百米,他找到了他的目标。这是一家卖妇女化妆用品的商店,他走进去买了一些东西。
傍晚6 点钟的时候,巴黎的各家报纸都在更换头版头条新闻。晚报出来时,头版的通栏标题是《男爵夫人被杀,凶犯逃到巴黎》,下面有夏伦尼男爵夫人的照片,这是她五年前在参加巴黎的一次晚会时拍摄的,后来登在某家社交杂志上的照片。这是在一家图片社的资料室找到的,各家报纸都抢着用它。
6 点半,罗兰上校夹着一份《法兰西晚报》,走进华盛顿路的一家小咖啡馆,一个面色黝黑、颧骨突出的服务员看着他,并向店堂深处的一个人点点头。
那个人走过来跟罗兰打招呼。
&ldo;罗兰上校吗?&rdo;
这个保安总局行动分局的领导人点点头。
&ldo;请跟我来。&rdo;
那个人带他经过咖啡馆后面的一扇门,到了二楼的一间小的起居室门口,这里可能是老板的私人住宅。他敲敲门,里面回答说:&ldo;请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