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朝小楼后进走去,轻松地道:&ldo;你这小子,没有从另一端钻出去看吧!&rdo;
符太兴奋地道:&ldo;如果没人把守,定会这般做。我不知多么想出去痛快一番,然后掉头返地道,只要沿途凭&lso;血手&rso;以特别手法处理十来根主撑柱,到重返袭芳殿时,可活埋敢追着来的所有人,使他们没法凑足七个人来对付你。&rdo;
龙鹰边梳洗,边道:&ldo;太残忍了!今次我们不是来杀人,而是为圣上办身后事。还有什么?&rdo;
符太讶道:&ldo;你怎知尚有下文?&rdo;
龙鹰道:&ldo;勿要问我,连我自己亦不明白,今天能否死不去,就看魔种护主之能。&rdo;
符太压低声音道:&ldo;我听到公主和武三思在东宫地道入口外的地面上说话,武三思该是送公主到地道口来。&rdo;
龙鹰精神大振,转过身来,手仍拿着刮胡须的剃刀,道:&ldo;听到有用的东西吗?&rdo;
符太道:&ldo;我是福星高照的探子,何时令你失望过?他们谈的当然是最关切的事,就是鹰爷的校场大战。公主表达了如奈何不了你的忧虑,武三思则安慰她说做好了一切应变的准备,只要能令你鹰爷负伤便成,包保你过得一关,过不了第二关。听我劝,对这个女人你可以心死。&rdo;
龙鹰转身对铜镜继续修整仪容,好以最佳形相赴校场之战,叹道:&ldo;虚心点学习,这种情况下说的话岂可认真,是表态,公主向武三思表态,等于向韦妃表态。哈!很想看到公主晓得地道被封的神情。唔!在此事上须玩点手段,你的&lso;血手功&rso;确具使被做手脚的支架,延后断折的神效吗?&rdo;
符太道:&ldo;这个包在我身上,表面一点看不出来,撑柱只是&lso;内伤&rso;,但何时倒塌,却很难准确掌握,大概是半个到个半时辰。&rdo;
龙鹰道:&ldo;为了上天的好生之德,只须弄塌中间的一截便成,即使有人在地道内,仍来得及走避。我们午时初出发,你办妥后回来陪老子到校场去。&rdo;
符太道:&ldo;我会去找老田配合我,着他使人加强巡逻各院殿,装模作样,令我可在没人骚扰下进入地道做工夫。&rdo;
龙鹰道:&ldo;就这么办,待小弟办过正事后,方去会天师。&rdo;
符太讶道:&ldo;办什么正事?&rdo;看龙鹰的反应后,不迭地点头,笑着去了。
※※※
眼前的席遥,几疑是另一个人,他负手立在贞观殿的后园里,观看着冰封霜结的周遭树木,似永远看不厌。
再无昔日的悲情失落,多了几分出尘的仙态,自有一股闲适自如的气度。
龙鹰叹道:&ldo;终再见到席天师哩!幸好不用拼个你死我活。&rdo;
席遥转过身来,双目填满慑人异芒,微笑道:&ldo;是我不好,活了两辈子仍未开窍,当僧王现身眼前,一切豁然而通。&rdo;
又道:&ldo;看鹰爷的神情,活泼通灵,可知我们的担心,是白担心!&rdo;
龙鹰来到他身前,伸手与他相握。坦然道:&ldo;直至此刻,我仍想不到可行的战略,奇怪的是我竟毫不忧心,有种&lso;船到桥头自然直&rso;、时到便知的直觉。&rdo;
法明的声音传来道:&ldo;说得难听点,此为等运到。来!让我们到亭子坐下,合佛、道、魔之智,研玩出破敌之法。&rdo;
※※※
在银白色的天地里,坐在武曌专用的亭子内,是另一番难以形容的滋味,龙鹰想起多次与武曌在此讨论中土内外大事,更别有感觉。
龙鹰先问法明,道:&ldo;谈出结果吗?&rdo;
指的是法明与两徒的对话。
法明道:&ldo;待会趁你校场比武的一刻,平生将从上阳宫水道离开。&rdo;
龙鹰道:&ldo;如何向二张交代?&rdo;
法明道:&ldo;二张的注意力全集中到校场比武去,在这时期,多个人,少个人,不会在意,他们有多少料子?檀霸将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例如到城内探听消息。哼!如给人干掉,还如何回来。想控制宫城,首先须控制郭城,否则一切休提。&rdo;
席遥悠然道:&ldo;如果我站在敌人的立场,可采之法不胜枚举,但仍莫过于车轮战术。三人一组的对你放手强攻,以两人缠得你无暇他顾,另一人觑隙乘危的施辣手。一组后劲不继时,换另一组,轮番施为。七人里留一人在旁观察,指挥全局进退。鹰爷一旦陷局,除苦战至力尽败亡的一刻,本人实看不出别的出路。&rdo;
法明笑道:&ldo;看看我们周遭的人间世,仍有可离开的出口,就知疑无路处,正是连接另一出路的,问题在乎我们是否找得到!&rdo;
席遥道:&ldo;确是如此,僧王的话,令我灵机一动,不过须先了解鹰爷太阳真火和太阴真水的火候。&rdo;
龙鹰道:&ldo;我有点不知如何答天师,我有的是至阳里那点至阴,或至阴里的至阳,可是两者并未能并驾齐驱,始终以至阴里的至阳为主,那就是道心里的魔种。&rdo;
席遥道:&ldo;我在僧王处听到&lso;种魔大法&rso;,依本人愚见,颇多芜杂处,关键之处,在其破而后立,死里复生,确为发前人之所未发,亦使人患得患失,致无从入手。&rdo;
法明叹道:&ldo;死掉才成功,教人如何敢试?其藉炉鼎之法,以炉鼎之死,代己身之死,便有炉鼎难觅之困,到发觉看错炉鼎,已白花了至少十多年的工夫,即使最坚强的人,仍禁不起如此打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