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见任何的不适,顾栖儒声调都不带起伏地回应:“魏氏的事,陛下自当决断便可,臣若参与,恐怕力所不逮。”
穆九嗣被一下堵得无言了,他也就顺口一提,一看到顾哥哥坚决的态度,也就不继续提了。
顾魏孰轻孰重,不是很明显吗?何况他自小与顾哥哥关系便好。
余外的事随口一提之后,他开始正色了起来,“边疆流寇一事,已经严重影响到边疆安危了。”
……
商讨完的宰相大人踏出御书房,迎着欲落之日,归心似箭地回了顾府。
一入正厅,见到桑晚非一人坐在正座上,翘首望外,似是在盼他归的样子。
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他的心当即就心暖沸了起来,步伐加大就向她走近。
桑晚非等得都快发芽了,总算看到个束着素色腰带,挂白玉佩的男子优雅漫步进来。
终于等到了!
“顾栖儒,你站那别动。”
离她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桑晚非对他发话了。
顾栖儒真如她说那般止了步,不解但依旧眉眼含情地望着她。
看到这样子,桑晚非差点就想炸了。
就是这副最近总摆出的被拔了心机的样子麻痹了她,结果就把魏复给忘了,害他沦落到那种境地!
跟气运之子作对,头是真的铁!再说,人家又是无辜的。
表面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反手就把人家打入了监狱,这是人能做的事?
“你告诉我,就魏复那人,他能滥用私权包庇罪犯?他能玷污清白女子?他能骗取人大额钱财?”
“这他娘就算做了,也是安诗柳蛊惑的,你能不知道?”
深呼吸一口气,她低下了声音,“你是想他死啊!”
顾栖儒站在原地,神情却不似刚入门时的愉悦了。
“夫人又要因为他与栖儒吵闹吗?”
听到这话桑晚非眼睛瞪大了,听起来她跟无理取闹似的。
不是,到底是谁在不讲道理?
气归气,她还是冷静了声音问他:“顾栖儒,你是真的想弄死他?哪怕他是无辜的?”
“夫人,朝堂上不是非黑即白的,没有人在乎无不无辜,只在乎该不该死。”
谈及外人,他的瞳孔里寸寸丈量到的冷静与漠然。
尤其是魏氏的二人,他甚至一度都想让他们被挫骨扬灰。
但他终究是宰相,说到他们也只是像言及个生人一般,面上只有高高在上的淡漠。
只见他又走近了两步,漆黑却藏光的眸子在眼波流转间对上她的眼睛,声音清而磁,“你说,他这桩桩罪行,可该死?”
“顾栖儒,放过他。”
声音很低但坚决,她一点也不闪躲地回应他的对视,无声告诉他她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