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忖,宋佑安去找了母亲王氏。
母亲正在礼佛,他稍微等了一会儿。待她结束后,他就直接说明了来意:“儿子想请母亲在二妹妹身上多费费心思。”
“是有人克扣了她的吃穿用度吗?”王氏忙问。
“不是。”宋佑安觉得背后说这些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说道,“是她数次向我打听太子,我觉得此举不太妥当。”
王氏微微一怔,很快明白过来:“她倾慕太子?”
宋佑安摇头:“那也不像。”
王氏沉默了一瞬:“到三月,她就要及笄了。我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话锋一转,她又续道:“不止是她,还有你,还有清兮,都老大不小了,一个个的,亲事都没着落。清兮是要做女官,至于你,连个心仪的姑娘都……”
宋佑安神色一顿,低呼出声。
“怎么了?”
“儿子还有些事,去去就回。”宋佑安想起来了,他今日只顾着二妹宋雁回的事,一直在开解她,竟忘了太子带给他的那句话。
那位陈姑娘在望月楼等他。
不论如何,都不能爽约。
现在天色已晚,宋佑安使人驾了马车前去。
可惜路上人多、马车也多,平时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赶到的路程今晚竟然花了将近一个半时辰。
等他到达望月楼,已是亥时。
望月楼附近人山人海,他找了半个时辰,也没看见那位陈姑娘的身影。
冷风袭来,眼见着实在找不到人,宋佑安只能先行离去,将此事暂且搁下。
东市的花灯种类虽然不及望月楼多,但也极其热闹。
不过亥时过后,天越发冷了,灯市的人也渐渐少了。
韩濯缨左手提着一盏“兔子”,右手提着一盏“荷花”。她偏头看一看兄长,小声提议:“哥,咱们也回吧。”
谢泽自然点头应允。
他手上也没闲着,尽是“妹妹”暂时吃不下的零碎美食,用干净油纸包着。
离开东市后,越靠近清水巷,越安静,也不再似街市上那般明亮热闹。
不过手上有灯照明,身边有人陪同。韩濯缨丝毫不胆怯害怕,看着地上长长的影子,瞥一眼身侧的人,她觉得温暖又踏实。
等他们回到家中,发现翠珠早已回家,还细心准备了热水。
大家累了一天,都有些乏了,就各自洗漱休息。
谢泽今晚仍歇在了韩宅前院厢房。
上次留宿此地还是一个多月前。但是这么久没住人,房间依旧干净整洁,被褥松软,想来是时常有人打扫照看。
这让他心里有一点点暖。
谢泽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次日清晨一大早,他就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