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燿拿起那碗白米饭,舀了一勺菜花豆腐,饭和着菜,送到余安的嘴边。
“……”余安抿了抿唇珠,拒绝道:“不用。”
裴燿无视他的拒绝,只说:“凉了不好吃。”
余安拒绝无果,偏偏不久前才在这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气势弱一截,硬气不起来。
他不开口,裴燿就这么一直保持着端饭举勺的姿势,也不催促。
余安僵持不得,缓缓张嘴,吃下裴燿喂过来的饭。
从小的教养让余安吃饭向来是细嚼慢咽的,他吃得很慢,腺体受伤后也让他体力不支,稍稍吃急或者吃快了胃会不舒服。
看得出来裴燿没喂过饭,动作有些僵硬生疏,好几次些许饭菜从余安的嘴边滑落。
“抱歉。”alpha平稳的声线里难得多了些别的。
余安本来也是有些尴尬的,不过看到裴燿不太自然的神色,倒是缓解了几分尴尬,自己拿着纸巾擦嘴。
饭吃完后,裴燿把秘书拿来的小袋子递给余安,里面是各种帮助手指复检的小器材。
“你没事的时候攥在手里握着,”裴燿说,“等你做这些了再换别的。”
余安试着捏了捏,手指僵硬,又因萎缩使不上劲儿,这些放在以前随便揉捏的小玩意儿用得很吃力。
不过他是不怕辛苦的,当初练琴一练就是十多个小时,手指和手臂又酸又疼也熬过来了,这会儿有机会康复,决心自然比练琴更坚定。
“不过要适量,”裴燿像是知道余安怎么想的,提醒道,“过犹不及。”
余安点头,对裴燿说:“谢谢。”
裴燿淡淡地嗯了一声,回到沙发上吃午餐。
输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没多久余安睡着了,他睡得沉,手里还攥着复检小器材。
裴燿在处理文件的空档看了一眼床上安睡的人,走过去把床放平了一些,将余安输液的那只手放在被子里,他的视线停在oga的脸上。
余安很清秀,家境不凡又在音乐上有这样的造诣,身上自带一种傲气,可如今傲气变成了病气,这日子他顾不上打理自己,头发长长了,额间的刘海垂在眼尾,躺着时后颈的头发压在枕头上。
裴燿注视了一会儿,伸手将挡住余安眼睛的头发撩开些许,手指轻扫过他的眼皮。
余安睡醒已经是傍晚,阳光将灭,云层是柔和的粉橘色,天际尽头是一道阴阳交替的线。
自出事后他就一直睡不好,这一觉却睡得沉,一个梦都没做。
裴燿不在房间,茶几上放着电脑和翻开的文件。
余安刚睡醒身子发懒,又在躺了会儿觉得口渴,抬起手臂去拿水杯,玻璃杯却是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