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烫金纸的单子被洁白修长的手攥着来回翻看,本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场景,徐杰却冷汗直冒,心都到了嗓子眼。
只略略看了几眼,玄衣男子便抬眼看向谭天禄:“方才刘大人念的那些东西,近几月的,好像都在这些礼单子上了,怎么刘大人贪墨的东西,会在徐知府府中的属吏手中,还运到了港口呢?这些东西,是要送到哪里?”
谭天禄被问到,嘴里的汗巾却没被取下,只能愤怒地望向刘康成,却见像是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的男人,脸上终于现出了几分如释重负的满意。
中计了!
刘康成在这里同他来回推拉,根本就是想将事情闹得无法收拾,再将妹婿骗过来,用那笔寿礼将他们一网打尽!
当着满城百姓的面,他们若敢承认这是送给谁的,只怕还没等被发落,就会被割了舌头死在牢里……
徐杰也明白了过来。
礼单上写得清清楚楚,薛将军却还要当众询问,显然,那不会是能说出口的答案。
他苦涩地咬了咬牙,只能跪下来低声承认:“……是下官从市舶司收的好处,得知东窗事发,意欲运往别处。”
作者有话说:
我错了,再也不瞎立flag,卡文真的酸爽
第47章缱绻[]
月入乌云,庭院中未挂灯的地界连树影都难辨时,前头的动静才渐渐停了。
似是薛靖谦不满她抛头露面挤在人群里看热闹,尚未来得及看最后的结果,她便被薛家护卫队里的好手带回了后宅。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外面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卷帘被随侍的丫鬟打起,玄色的身影便跨入屋内。
她正要迎上去,余光瞧见窗扇上的木栓不知怎地松了,风透过缝隙猛地吹灭了炕桌上的烛火,便止了步,扭身先去合窗子。
手腕却被他从背后紧紧攥住。
她讶异地回身。
男子似是有些愠怒,这些时日来对着她未曾消逝的笑意此刻半分也无,他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眸色认真地盯着她的脸。
“……才三月,也不知风怎会这么大?”她讷讷地笑,躲避着他的目光,试图绕过他从榻边的灯罩子下面取烛火来续上,圈了她半边身子的人却不放手,不过稍微使了些力气,便将她整个人迫在炕上。
窗棂缝隙刮进来的凉风裹着她的右脸,仍难敌令她羞得玉面酡红的炙热气息。
“世子……”
明氏给他们腾出了间厢房住,原本是执意要让薛靖谦住正房的,但她想着他向来不是喧宾夺主的人,便自作主张地只要了厢房。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刘大人夫妇的地界。闹出什么动静,那可真是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