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丹如如今年纪还小,等再过个三四年,就要开始留意亲事了。到时候,还是得指望着夫人和大将军。
程柔嘉见她一直拉着家常,不免奇怪,压低了声音,到底问出了口:“听闻侯爷病了,世子爷才这般紧赶慢赶地回来,一个多月的船程,生生大半月就到了……侯爷如今可还好?”
提到侯爷,池姨娘便叹了口气。
“……打年关的时候就有些咳嗽,一直拖着,也没能回道观去。但那道士炼的丹药却也没少吃,前些时日咯了血,吓得夫人连忙请了太医。太医一看,却是说那丹药多少有毒性,日积月累的,到如今,恐怕没有太多时日了……”
程柔嘉听着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侯爷的病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不过,既然是丹药惹出的事,池姨娘顶多是有些照顾不周的罪名,倒也不必太过忧心。
甚至她觑着池姨娘的表情,还觉得她是有些希望老侯爷早些去的……
有老侯爷在,池姨娘就得为奴为婢地伺候着,虽说是侯夫人当年亲自点的人,二人也夫妻不睦已久,但身为女人,难免也是有些心结的。
若老侯爷去了,池姨娘便只用安心将一双儿女养大,全心全意地指望着侯夫人帮儿女寻一门好亲事便是了,用不着在他们夫妻二人之间周旋。
她混乱地想着,有些出神,池姨娘看着便蹙起细眉,摇了摇她的手臂。
“我同你说话呢?你走什么神呢?”她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程柔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声告罪:“姨娘说什么?我方才没听着。”
“我说,西府那边……前几日闹出来好大的事……”
“什么事?”她肃起面庞。
“你还记得西府那个通房江氏吗?”
她点了点头。
江氏生得小家碧玉,性子怯怯的,当日在假山那里出了事,还被大奶奶方氏抛出来顶缸……她同薛靖谦出门时,江氏似乎还在禁足。
她记得,当时在池姨娘的院子里,她还无意中诊出了江氏怀着身孕。
她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竖起眉头看着池姨娘。
池姨娘叹了口气,语气怜悯:“……大奶奶当日听闻江氏有了身子,便好吃好喝地供着,还许诺说,等她生下孩子,就抬她为姨娘。结果……结果趁着大爷不在家中,就在前几日……她随便寻了个江氏对她不恭敬的借口,生灌了一大碗红花下去……”
程柔嘉眉心突突地跳:“算着日子,江氏起码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
池姨娘不忍地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