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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在暗暗深吸一口气后，荣雨眠细致介绍自己情报工作前辈曾经介绍的一种讯问方式。&ldo;建议将他们三人分开盘问。告知他们，只要老实交代，便立即放他自由，相反，若他不肯交代，一旦他的同伴有人交代，那他的同伴将获得自由，相反，他将被重判。1&rdo;

听了这个方法，奉少波首先赞叹着点头附和道：&ldo;除非这三人无比信任对方，不然，那么分开问，他们一定有人因为害怕被出卖而忍不住抢先开口。&rdo;

赵拓明并未对此手段发表任何看法，但他若有所思打量向荣雨眠，眼神让后者熟悉至极。在对方开口之前，荣雨眠没好气地抢答道：&ldo;没错，别看我年纪轻轻，我就是心机那么重。&rdo;

赵拓明语调轻缓地应道：&ldo;越是重的东西，背着越累。你身子弱，别太受累。&rdo;

这句话带着禅意，却也别有缱绻。荣雨眠心想你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场吗?他都没脸抬头瞧另外两人一眼。

餐桌前，奉少波不动声色，语气肃然道，&ldo;属下这就与曾大人一同回指挥所对那三个北尧人进行审讯，一旦有所收获，将立即禀报。&rdo;说到此处，他的语调微变，用带着隐约笑意的声音续道，&ldo;此刻，我俩就不再打扰晟王殿下和荣公子两人用膳了。&rdo;

荣雨眠决定记住这个人。

先前不带他去指挥所见赵拓明也就罢了，眼下还将&ldo;用膳&rdo;说得像&ldo;月下花前&rdo;，荣雨眠决定拿本子记下这个人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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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来自囚徒困境的概念，没特地说明大家都不交代大家获轻判这一默认的条件。囚徒困境是1950年被提出的，荣雨眠来自三十年代末，但假设当时已有人使用类似的审问方式，荣雨眠从中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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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他努力踮着脚，从那口大锅里拿出已经凉掉的一碟包子。因为找到吃的，他开心笑起来。紧接着，他赶紧捂住自己发出声音的嘴巴，偷偷摸摸张望了一番，之后，小心翼翼从厨房出来。

夜色已深，天际只有一弯细长的弦月，他借着微弱月光踩着石头一路小跑过院子，之后，在墙上找到那个破洞，抱着包子手脚并用爬进洞中，来到被锁上的柴房。

柴房角落正坐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见他从狗洞钻进来立即惊喜起身跑过来。&ldo;小荣，你怎么来了?&rdo;才说完，他又很快纠正自己的说辞，原本灿烂的笑容也浅了几分。&ldo;小少爷，您怎么不好好休息，到这儿来做什么?&rdo;

他不明白对方改口的称呼是怎么回事，有些焦急地解释道：&ldo;敬哥哥，是我呀，我是小荣，你不认识小荣了?&rdo;

男孩低垂眼帘轻声说道：&ldo;娘亲说得对，您是小少爷。我们庄家一门忠孝，即便情势迫人，也不能失了礼数，忘了小少爷的高贵身份。&rdo;

他用力忍了忍，但终究没忍住，很快哭出来。&ldo;敬哥哥你是不是怪小荣一定要你教小荣用剑，害你被易叔叔罚，你生小荣气了?&rdo;他可怜兮兮伸手捧着包子，边哭边讨好道，&ldo;敬哥哥，小荣带了包子给你。&rdo;

&ldo;小少爷，别哭了。&rdo;男孩蹲下身子替他擦拭眼泪。可他听到&ldo;小少爷&rdo;这个陌生称呼哭得更加厉害。

最终，男孩将他抱入怀中，低声说道：&ldo;小荣，你快别哭了，再哭我该心疼了。&rdo;

他抬头看男孩，抽泣着追问道：&ldo;敬哥哥你还生小荣气吗?&rdo;

&ldo;一开始我就没生小荣的气。&rdo;男孩郑重申明，轻轻拉起他的左手查看手背上那道红肿的伤口，&ldo;都是敬哥哥不好，不小心打到小荣。小荣还疼吗?&rdo;

他认真点了点头。&ldo;嗯。&rdo;

男孩朝他的手背使劲吹气。过了一会儿，问道：&ldo;现在好些没?&rdo;

他想了想，决定骗骗对方。&ldo;已经不疼了。&rdo;

闻言男孩放下心来笑了笑，夸赞道：&ldo;小荣最勇敢!&rdo;

他觉得开心极了，手背好像也真的不怎么疼了。&ldo;对了，包子!&rdo;他忽然想到，赶紧催促，&ldo;敬哥哥，快吃包子!万一被易叔叔瞧见，你吃下去他也不能再教你吐出来。&rdo;

男孩笑起来，&ldo;小荣说得对。&rdo;边说边将凉掉的包子往嘴里送。

他抬头眼巴巴瞧着男孩吃包子，很快，男孩低头望向他，问道：&ldo;小荣饿吗?&rdo;

他点了点头，&ldo;嗯。&rdo;他告诉男孩，&ldo;晚膳我不想吃，都偷偷吐掉了。&rdo;

&ldo;小荣是要和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不对?&rdo;男孩笑着问。

这回，他用力点头。

&ldo;那我们也一起分了包子吧。&rdo;男孩说着将包子往他嘴边送。

毫不客气，他张嘴狠狠啃了一口又冷又硬，却特别美味的包子……

荣雨眠猛地惊醒过来。

他在自己的床上睁大眼睛，死死盯向白色床帐的顶部。

他能清晰回想起：先前晚膳，奉少波同曾凡勇退下后，经历了体力活动与激动情绪的荣雨眠精神再难以为继，他又吃了一些菜肴，然后眼睛都睁不开来。赵拓明将他扶到床上，一沾枕，他便沉入梦乡。

‐‐可是，这真的是梦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