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江行舟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她在心里给人画上了一个的大大的“x”号。
程氏很快派人过来寻,她很快回去。再用过斋饭之后,三姐便提出要去寺庙的后院逛逛。她仍旧为了江行舟的突然变化的态度耿耿于怀着,就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问一句话,怎么说变脸就变脸。”陆云妤摸了摸她的脸颊,气不过说:“下次若是你再遇见他,便当成没有看见,直接走开就是。”
要是真的能这样就好了,实际上她非但不能走开,还要硬着头皮上去打招呼。不然她现在也不会这么在意江行舟对自己的态度。
她怕以后再接近江行舟给自己打脸,提前说起了他的好话,“其实也是我不对,明明也不是很熟悉,就贸贸然上前。”
“可再怎么,他也是男人,怎么对姑娘家这么凶,没有一点风度。这种人还是远离比较好。”
陆云娆心里在像小鸡啄米般点头,但嘴上还是昧着良心说:“唔,可能是我的记错了吧。他的行为也正常得很,没有恶语相向。其实仔细想想,应该是我多心了。”
陆云妤没说话,顿了顿,凤眼微扬,“你怎么这么奇怪?原是你开始说他的不好,现在怎么反而替他说起话来。”她摇了摇头,“不对劲的,这不对劲。”
就这么一句话,陆云娆的一颗心直接提起来,怕自己的秘密突然被发现,她便会被当做怪物抓起来。她的一颗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喉咙发干,发出的声音都有点儿飘,“我怎么就不对劲了。”
她的眼睛便跟着三姐动,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就看见陆云妤突然笑了出来,有几分促狭,“你还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怎么可能。”陆云娆长舒一口气,她还当是什么呢。她对江行舟的印象还停留在长得很好看但是性格冷淡上面,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太累,她又没有受虐的癖好。
她日后的夫君,得要是像她的爹爹或是大哥那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也宜室宜家。
“那你为什么要替江行舟说好话。”
“因为他本来就不坏啊。”
“不坏,就是不讨厌,不讨厌不就是喜欢吗?”
“不是。”陆云娆反驳着。
“不是吗?刚刚我说不让你和他见面,你也没应下来。这还不算是喜欢吗?”
陆云娆总觉得三姐的这种问话的方式和春实有异曲同工之处,完全都是说不通的。她怕还像那天晚上一样,要说上几个时辰,便自暴自弃起来,脸颊鼓鼓,瓮声瓮气哼哼,“好吧,我喜欢他。”
反正这块没外人,说了也就是说了,她捂着心口说。
陆云妤本来就是开玩笑,听见她这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倒是有点惊讶,“你喜欢他什么?”
“因为他长得好看,武功也厉害,我瞧着他哪哪都好。”陆云娆见她吃惊的样子,莫名有种扳回一城的感觉,转过身来边走边说:“在我眼中,世界上就没有比他再好……”
突然停了下来,连绕在舌尖上的话都吞了回去,她无比震惊地看向在银杏树下站着人,当场就石化了。
后院有一颗极大的银杏树,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据说在法华寺建立之前就存在了。来法华寺祈福的人,会在红色的绸缎上写下自己对亡人的思念。如果足够诚心,银杏树便会将思念带给想要传达到的人。
而男人正站在树下,将红绸挂上去。
这肯定在这里的站了有一会儿,说不定她说的话全都传了过去。
想到这里,她的脸“噌”得一下就红了,连耳朵尖儿都热到发烫,恨不得直接找一条地缝将自己埋起来算了。
江行舟在将红绸挂上去之后,便像是没有注意到她们一般,直接沿着另一条路离开。
可陆云娆却肯定,他一定是听到了。
正常来说,另一条路是通往后山,谁晚上没事往上山跑?
这个意识让她更加悲愤,杏眼里迅速积攒起水珠,差点当场就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他不喜欢你就算了。”陆云妤安慰着。
在旁边几乎没说过话的陆云妧瞥了她一眼,“就这个时候,你还逗她。”
“二姐。”陆云娆是真的没忍住,觉得自己一整天都在丢脸,像是让人看笑话似的。
“你往好处想想,最起码现在知道,他之前突然对你态度变冷不是无缘无故。”陆云妧看了看银杏树的方向,略微思索了下,“他应当是过来替已逝的亲人祈福的,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替已逝的忠勇侯夫人祈福。”
陆云娆的眼泪一下就停住了。
前世和忠勇侯府来往密切的时候,她也不常的听人已逝的忠勇侯夫人温氏。从宴会上只言片语中,她只知道温氏当年是名动京城的贵女,后来嫁给江家嫡次子也就是现在的忠勇侯。夫妇二人原本就是青梅竹马,恩爱非常。后来忠勇侯代替父兄出征,温氏因为思虑过重,在生产时伤了身子,没过几年便撒手人寰。
忠勇侯爱妻甚重,曾当面抗拒皇帝赐下的一桩婚事,皇帝勃然大怒。只是奇怪的是,皇帝并未对忠勇侯府做出什么实际的惩罚,因此也没有人想着给忠勇侯说亲,忠勇侯也真的一辈子都未再行娶亲。
能让一个在只知道在战场上厮杀将军念了一生,那一定是一位极为出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