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什么?”
“那个玉。”柳一清道,“风满楼来断笙门的时候,林无花也跟他来了。当时所有人都去外面看情况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她跟我说了很多,包括你占用我的身体,害我丢了元丹……很多事。”
“我知道那枚玉是魂玉,也明白那是涅槃阵不可或缺的东西。之所以不愿交给你们,是因为我还在迷茫到底要不要实施这门术法。有时候我也在迷茫,但真的没有想过会是那样。”
“是我对不起你们。”他说,“我不回清风门了,我打算留在这儿。涅槃术这件事,算我欠你们人情,以后无论有什么事,只要需要我帮忙,或者需要断笙门的话,都可以来找我。”
乔兮水没有立刻回答他。
很少有人能在感情方面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纵使这个人变化很大,也愿意低头认错,也确实是有苦衷,那也不能把他以前的罪行都一笔勾销。乔兮水虽然不是个记仇的人,但偏偏他很替安兮臣记仇——因为安兮臣也不怎么记仇。
他沉默了很久,觉得自己没资格替安兮臣原谅或者不原谅,但他也明白安兮臣若是在这儿会说什么。
他会犹豫,会沉默,会收回仇恨的刀刃,不原谅也不复仇,他会就那么把这件事埋到心里去,会觉得人间果然荒唐。
乔兮水没有歇斯底里地不原谅,也没有心胸宽广地替安兮臣决定这笔账一笔勾销,他长叹一声,或许是因为心里盛着诸多心事,说出口的话也显得有那么几分沉甸甸。
他说:“以后,做对得起别人的事。”
柳一清也沉默,很久之后,他道:“会的。等过些年,我在这儿学有所成了,就离开断笙门,四处走走,悬壶济世,算是偿罪。”
乔兮水也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我以后来,你就躲着点吧。别来见他,见了你们两个都难受。你不见他,就已经算是偿罪了。”
“……”
柳一清默然。
他确实对不起安兮臣,事实上他应该连在这儿低头认错的机会都没有,就应该被一起葬在那山崖上,又有何德何能被风满楼救,又有何德何能还站在这里。
但既然他还活着,那就该偿罪。可有些罪无论怎么偿还,都已经偿还不尽了。
那该如何?
只能尽力去偿还。
于是他说:“好……听你的。”
此话落下后,几许沉默。
“……对了,”乔兮水开口转移话题道,“我有件事想问你。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安兮臣他娘是个娼妓?”
“那不是我在意。”柳一清道,“是林泓衣。他双亲虽然死于妖物之手,但其实他那时的母亲并不是他生母。他父亲在外风流得很,还常常把一些风月女子带回家里,搞得家里吵架不断,后来他生母一气之下和他父亲和离走了,他父亲就赎了一个喜爱的娼妓,迎她过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