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颤抖的感觉让人有些心慌,就像是……就像是因为她的身体中已经盛装不下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生离死别。
悲怆溢出,成了战栗。
高湛卢侧头轻轻在她发间吻了吻,而后又抵着她的发顶轻声道:“我在,我在。”
“高湛卢。”怀中人突然沙哑着嗓子唤道。
“嗯?”他低下头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坦白说,他情愿她能放开嗓子痛哭一场,也好过此时她这样。
“怎么办?”杜若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眼泪中是她从未展现在他面前的脆弱和无助,“我没有奶奶了。”
安放好老人骨灰后高湛卢送三人回去,杜若提出要回老房子去收拾东西,杜泽毅闭着眼睛微微颌首算作是同意了。
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不难看出即使在生命最后老人依旧没有放弃过对自己生活的装饰,杜若手指在餐桌上摸过,又把电视机上的布罩盖好,冰箱还插着电,她随手打开下层冷冻室却发现里面满满放着包好的饺子。
杜若眨了眨眼睛,转身去厨房拿出保鲜袋来,一个一个把饺子从冰箱里拿出来装好,不知是哪一个饺子上黏着的冰碴划破口袋,十几个饺子掉了一地,杜若低下头伸手去捡,可刚刚碰到饺子她又忽然收回手,低下头埋首膝间失声痛哭。
原来崩溃,只是一瞬间的事。
她终于能放声哭出来,不再理性,不再冷静,像是走丢的孩子委屈无助又不讲道理,高湛卢蹲下身来轻轻抚着她的背,她应该不顾一切地哭一场,又有什么关系呢。
杜若几乎哭到站不起来,高湛卢终于抱起她放在一旁沙发上,从屋里拿出一个小毯子盖在她身上,转身去把地上和冰箱里的饺子分装进保鲜袋里,检查了水电气是否都关好了阀门,做完一切再回到客厅,杜若瑟缩在毯子里眼睛将合未合地眯着,他蹲在她面前轻声道:“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送我回去吧,回垚山村。”杜若声音沙哑,看着他喃喃道。
车开到垚山村时杜若已经睡着,高湛卢看她眼下乌青明显手里攥着那床小毯子睡得并不安稳的样子皱了皱眉,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她又收回来,侧过身只默默看着她,他守卫国家,也愿守卫她。
手机屏幕亮起,高湛卢接起来低声道:“喂?”
“高队,你什么时候回来,有点事。”罗旭在电话那头大大咧咧道。
高湛卢看了杜若一眼重新发动车,“马上。”
杜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茫然地看着周围,高湛卢的宿舍,她来过的,她支起身体手在床头摸了摸拿过手机来,已经快下午六点了,她睡了一天。
床头柜上水杯里的水还温热,杜若喝了几口后疲惫的身体重新靠回枕中,扭头看着书桌上原本放手槍模型的位置上放了一个相框,她看不清楚字,但隐约可见应该是一句诗。
“睡醒了?”高湛卢推门进来把手里饭盒放在一旁,坐在她身边把她脸侧头发拨去一边,声音隐忍心疼,“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杜若低垂下眉,自从到医院她就没有睡着过,她每天若无其事地回到房间,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直到天亮,周而复始,直到他来。
高湛卢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轻抚着她的头发,“还困吗?”
“没事了。”杜若抓住他的手臂坐起身来,沉沉摇了摇头,“有点饿了。”
高湛卢揭开饭盒的盖子,汤面的香味与热气一同扑面而来,杜若吃了两口眼泪便大颗涌出,高湛卢也不劝她,只等她把碗里汤都喝干净放下碗才给她擦了擦嘴角,又仔细一点一点擦干净她脸上眼泪,“还说自己不是小朋友,看看,吃个东西还能弄到脸上。”
杜若朝书桌上相框努努嘴,问道:“那是什么?”
高湛卢耳朵忽而红了,但还是起身去拿过相框给她,的确是一句诗,也是他手写,不过不是办公室相框里那一句。
“月明全见芦花白,风起遥闻杜若香。”杜若喃喃念着,忽而抬眼看他微微弯了弯眉眼,眼里水滴微转。
她喜欢这句诗,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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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打击
“各位老铁大家好,今天老酒带大家看一下我们村特色的刺绣,现在我们村民正在绣的是杜鹃花……”
秀秀掩着嘴笑骂道:“老酒你眼睛长着出气用的呀?这哪是杜鹃花,这是辛夷花。”
老酒嘿嘿地笑,秀秀又推了推他道:“去去去,捣什么乱,别耽误我们干活。”
“就是,快出去。”几个妇人埋头做着活七嘴八舌道。
老酒撇撇嘴走出去,看弹幕里有人对刺绣感兴趣眼睛一转,“各位老铁给老酒点亮小红心,老酒今晚带大家好好看一看她们到底在做什么。”
工作室里有几件设计款需要修改,白瑟还没有回来,晚上绣了一半的样衣就放在房间里,老酒左右看看没有人悄悄推开门,看着直播间里人数越来越多他兴奋地搓了搓手,“来老铁们,点亮红心我们看一下她们绣的这个衣服。这可是城里来的大设计师做的衣服,看看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