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暝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什么药?”
“按照规矩贴身影卫是要服药的,每月一次解药防止影卫叛变。”
池暝压根从未想过让逸影服药,以至于一时忘了这茬。
“孤信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逸影再次热血沸腾,他拽紧手里属于自己的影卫令牌像是抓紧了某种意义非凡的东西。
池暝上前给了逸影一个拥抱,轻声道:“我会让你自由的,相信我。”
池暝还在为逸影逃跑之事耿耿于怀,他以为逸影不想做影卫,渴望的是宫外的自由,想要远离皇宫远离他,这句话是给逸影的一个承诺,他不会禁锢逸影太久,终有一天他会放人离去。
而这话听在逸影耳里却一头雾水,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逸影沉寖在喜悦当中没有多想,以后他就是殿下的影卫了。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但又好像变了。
主人对他冷淡了许多,以前主人总会亲切的叫他小逸,现在却变成了逸,一字之差却亲疏分明,就连主人在他面前的自称也换成了君臣有别的尊称,逸影倒不是在乎一个称呼,而是这明显的冷落让他有极大的落差感,他觉得他和主人的关系正在渐行渐远,心里难过又委屈。
只是后来逸影便渐渐放下了,以往种种只是过往云烟,他既已认殿下为主就该严格遵守影卫的条规,从此他只是殿下的影卫,是殿下手中的刀,身前的盾。
夜幕降临之时宫女提着灯笼点燃了一盏盏宫灯,哪怕天黑宫中也是一片亮堂。
池暝放下笔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这一堆奏折总算是批完了,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朝中之事基本全落在了池暝身上,池暝经常一忙便是到深夜。
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会,池暝起身准备回寝宫休息,还未走到门口一把泛着寒光的剑刃便直冲池暝面门而来。
池暝大惊接连后退了好几步,电光火石间银鞭袭来,持剑的蒙面刺客在空中一个璇身躲过,逸影现身瞬间和刺客打在了一起,二人从殿内打到了殿外,池暝也连忙跟了出去。
逸影惯用的武器是九节鞭,九节鞭无需近身作战,在武器上逸影便占了便宜,只是对方刺客武功远高于他,哪怕如此逸影还是讨不了一点便宜。池暝一心担心着逸影,眼睛不敢离开打斗中的二人,以至于周围出现的异常他都没有发现。
“小心!”
二人实力相差悬殊,眼看着刺客一剑刺向逸影腰腹,池暝惊声提醒,逸影自然也感觉到了凌厉的剑气袭来连忙侧身躲过,哪知这一剑只是虚招,刺客看准时机出手迅速打掉了逸影手中的武器,将人踢飞出老远。
池暝大惊失色,刚想要过去逸影身边,刺客却弃了逸影持剑向他攻来,池暝一时再顾不得逸影赤手与刺客周旋。连逸影都不是对方对手池暝没有武器更是左右支拙。
刺客剑剑凌厉,池暝毫无招架之力,他眉头一皱发现了不寻常之处,也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刺客的剑已经刺了过来,池暝惊觉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池暝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面前为他挡剑的逸影。
刺客也在此刻愣了一下,池暝无暇多想一掌打在了刺客肩头,将刺客打退了好几步远,又伸手接住倒下来的逸影。
“逸!”
那一剑刺在逸影左侧腰腹,鲜血正在潺潺的往外流,池暝惊慌失措用手捂住逸影的伤口。
恰在此时侍卫赶来,刺客看大势已去纵身逃走,池暝顾不得逃走的刺客,大声命令侍卫去叫太医。
池暝嫌一个太医不够,硬是让侍卫深夜叫来了七八个太医围着逸影。
经过太医诊治,逸影侧腹的伤看上去严重实际上并未伤及要害,只要及时止住了血便无生命危险。
听过太医的话后池暝才放下了心,也有空隙细想今晚的异常之处,第一皇宫戒备森严,这刺客是怎么能悄无声息的进了皇宫,第二为何他们打斗了许久侍卫才发现赶过来,东宫的守卫情况他最清楚,刺客的剑都刺向他面门了方才被逸影截住,这太不合常理,皇宫的守卫和他东宫的守卫竟都像死人一样对刺客的到来毫无所觉。
且池暝还发现这刺客好像对逸影的武功招式很是熟悉,逸影的一招一式都被他提前预知化解,招式被处处钳制让逸影败的轻轻松松。
池暝忽然想通了其中关节,立刻心中怒火腾生,安排妥当了逸影便一刻也不肯等的跑去兴师问罪。
皇帝仿佛知道池暝会来般,并未休息,而是在书房中等着池暝。
池暝一路走来怒气未消,来到书房先是望了父皇身后的影卫首领一眼:“刺客是父皇找来的!”
不是疑问,是确定。
如果刺客是影卫首领假扮的就能说的通为什么刺客能悄无声息的进了东宫,又为何会对逸影的武功如此熟悉。
皇帝本就没有想过此事能瞒过池暝,倒是大方承认道:“是又如何,你不肯给逸影服药,朕总得确保逸影对你是绝对忠心。”
池暝目呲欲裂,他万万没想到父皇会让人假扮刺客来试探逸影的忠心,逸影又一次因为他受了伤。
“父皇既已将逸影给了儿臣,逸影便是儿臣的人,望父皇以后不要再插手。”
皇帝闻言冷笑了一声:“你莫不是忘了如今虞国的皇帝还是朕?只要朕还在位一天,天下之人便都要归朕管,包括太子你,如今太子为了一个影卫是想要和朕反目成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