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回头看眼远去的洞穴,鬼火与晶石霎时黯淡,他们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中。就像身在黑暗的大海上,随着水波起起伏伏。
这时她才发现握着的手冰冷刺骨,像一块冰,而且没什么力气,只是虚虚任她牵着,要是她一松手,就会垂下去似的。
江念几乎以为徒弟晕过去了,轻声唤:“清欢?”
片刻,她听到谢清欢的声音,少年轻轻应了一声,手指动了一下,重新回握住她。
江念问:“你没事吧?”
静默无声,没有等到回应。
江念心中担忧,下意识要召唤出一簇火来看看,忽然手被握了握,听到少年说:“师尊,我无事,我只是……”
他似乎很不好意思,纠结半晌才开口,“有些怕黑。”
江念心想,怕黑也不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吧?
她开始发愁地联想,小徒弟是不是有过什么心理创伤,以前被歹徒劫持,关在黑暗的箱子里,才导致他这么怕黑?
就在她思维扩散之际,又听谢清欢轻声说:“师尊,我能……”
江念:“嗯?”
谢清欢道:“我能再像刚刚那样吗?”
江念想问“怎么样”,忽然想起黑暗中浅尝辄止的触碰,咬破的唇好像又生出一点点痒意与炽热,她觉得脸上烧得厉害,攥了攥掌心。
这种事还要问问可不可以吗?
难道还要她亲口说可以你随意吗?
江念搓了把发红的脸,沉默片刻,小声说:“可以。”
话音刚落,她就被抱入怀中。
少年的拥抱很轻,动作珍惜,把她当成易碎品小心翼翼地抱着,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默不作声地抱着。
江念靠在他的胸口,感慨徒弟不知不觉长高这么多,一边又感到凉意沁过衣物,传到她的身上。她侧耳听了半晌,几乎没有听见他的心跳声。
谢清欢没有说话,抱了一会后,前方黑暗里再次出现一点幽微的光,他不舍地松开手,慢慢说:“抱歉,我逾矩了。”
江念茫然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等了半天,就只抱一下?他们魔修有必要这么纯情吗?
就这?就这?
谢清欢耳根泛红,“我只是怕黑,是我逾矩,师尊罚我吧。”
江念凑近,盯着他苍白如雪的脸,把他盯得不好意思地低下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