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壮蜃”自诩的小蜃现在缩成一团,与裴翦大小瞪小眼。
它本来被裴翦身上的杀气所摄,害怕得瑟瑟发抖,突然想起幻境中所见——这个人师门地位最低,不是被捅,就是在被捅的路上,还要迎合师妹的可怕怪癖去学三字经,真是好没有用。
简直算个弟中弟了。
于是小蜃支棱回来,反瞪回去。
裴翦第一次遇到不怕自己的东西,生了兴致,“孽畜,拔剑!”
江念连忙拦住,“干嘛呢,就这么一只蜃,别砍坏了。”
裴翦不情愿地收回剑,闷声闷气地应:“奥。”
江念又问:“师兄,你还在沉水河底下做什么,这不是打赢了吗?”
裴翦言简意赅:“炼化、渡劫、来蹭雷。”
江念一惊,师兄想炼化这条生出神识的凶河?若能炼化成功,他的修为便能一举突破,强行冲到化神。
沉水河中的煞气丝丝缕缕浸透入江念的体内,她不适地皱了皱眉,长发在水中飘散。
裴翦牵住她的手,微微眯眼,“封印松。”
江念:“我知道。”
她身上有一道封印,即封住部分修为,也封住了由此而生的戾气杀念。
裴翦:“快离开。”
江念还没开口,忽然听到江上响起清柔的琵琶声。她与裴翦一齐抬头,头顶深黑的河水不知何时变得清澈,澄澈的日光被碧蓝水流染出淡青的光,洒在两人的眉眼上。
裴翦神色微变,轻声叹道:“是他。”
江念嘴角微微翘起“对呀,是他,他是不是很好?”
她听着琵琶曲,被河中煞气勾起的难受一扫而空,手指绞在一起,有种带男朋友见家长的羞涩与紧张,“长得好看,会弹琵琶,多才多艺,天赋还好。”
这活脱脱就应该是被金屋藏起来的美人啊。
考虑的谢清欢的当鸟爱好,她又在心中默默把金屋换成了金笼。
裴翦回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看得江念心中咯楞一声。
江念心中怔怔想:师兄不会不喜欢谢清欢吧?
裴翦看了她很久,才慢慢总结:“他不错,惜眼瞎,小嫩草,被牛嚼。”
他又摇头,叹惋道:“老黄牛,啃嫩草。”
江念:???
师兄真棒,总是有一万种让她发火的办法呢。
江念皱紧眉,火气一下子就生起来了,吓得河中恶鬼四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