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然听笑了:“我既要下毒,为何偏偏要留下证据给你,我让人就手儿拿走不就好了吗?不过你既来首告,想来不给你结果,你也是不甘心的。”
说完转身对谢大奶奶说:“既这丫头如此说,那就请大嫂叫府医来验一验吧。”
谢大奶奶道:“也好,验一下分明,也好让人心安。”因命人传来府医。府医来后,向众位奶奶请安施礼,谢大奶奶一摆手:“不必多礼,你来看看这碗里的燕窝是否有孕妇不宜食用之物?”府医拿过残粥,仔细的闻了起来,又用银针拨开查看。
此时,江大奶奶也赶来了,笑道:“我来迟了,大嫂亲临,我这个做弟妹的竟未能亲迎,还请大嫂恕罪则个。”
谢大奶奶嗔道:“你行了啊,我们妯娌之间还用这么客套么?我正要使人去唤你的,你既已来,就一起听听吧。”
良久,府医对谢大奶奶拱手道:“小可看这粥里确有藏红花,此乃孕妇不宜食用之物。”
珠儿一听大哭:“大奶奶,您得替我家姑娘做主啊。”江大奶奶听了,大喝道:“哪来的没规矩的奴才,主子还没发话儿呢,哪有你说话儿的份,来人,给我掌嘴。”
身边的秋江听说了,走过去啪啪几耳光,打得珠儿涕泗横流。见珠儿这个狼狈的样儿,江大奶奶心气儿顺了点儿。
当她初初听说,有人请谢大奶奶到了安守院,很是不愉,二房主母这两年一直病重,她实际上是二房的当家主母,而这些人竟然越过她直接找到大房的大嫂,实在让她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谢大奶奶当然知道这个江弟妹在撒气,待她打完后,笑笑道:“这些个奴才确实是没规矩,弟妹也不要跟她们生劳什子气。我们接着将这事儿料理完,你看可好?”江大奶奶当然无不可。
这时,一直在里屋的画眉也让人搀着出来,对着玉然控诉道:“奶奶,画眉自知低贱,从不敢跟奶奶争什么,只求奶奶能让我平安诞下孩儿,日后有什么不是,画眉必会一一领受的。可奶奶为何要下此毒手,孩儿何其无辜啊”
然后噗通一下趴在了地上,对着两位大奶奶磕头:“求两位奶奶做主啊。”
谢大奶奶看向玉然:“我们自知七弟妹必然不会做此事,但既然画眉已是求告,我们也必得查一下,才好让大家心安。七弟妹觉得如何。”
玉然道:“听大嫂的,还是查一下的好。免得我摘不清。不过,方才画眉问我的话我还没来的及答,现下就画蛇添足的答一下好了。”
玉然对着画眉道:“你刚才问我的话,也正是我想说的,是啊,我如果容不下你的孩儿,为何不在你月份尚小时下手呢,偏偏选在你快足月了才下手?让你有机会生下孩儿?你看雨燕不就生了下来么。我想侯府众人都知道,只要你们出事儿了,我的嫌疑才是最大的,没有谁傻到冒这么大的风险,却可能毫无收益的吧。”
接着玉然看向两位大嫂:“我房中出了这事儿,我这个做主母的难辞其咎,但谋害子嗣的罪名,玉然实不敢受,还请两位大嫂仔细查探一番的好,免得玉然白担了罪名。玉然在此谢过了。”
这时,明定在旁插嘴道:“是啊,大嫂,是的好好查查,看看是谁在做耗。玉然这些时日一直跟我在一起的,我信她不会做这事儿的。”
众人这才注意到明定也在这儿,谢大嫂答到:“明定说得在理儿,这事儿我们必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又眼神一扫:“侯府早就严令不可私自夹带药物,竟还有种害人的东西出现。此次一旦查出是谁所为,必定严惩不贷。”
谢大奶奶又对着江大奶奶说:“这也算是你们二房的家务事儿,我也不好越俎代庖。这事儿就请弟妹来处置,如何?”
江大奶奶起来敛身道:“为这事儿竟惊动了大嫂,实是我之罪。大嫂放心,这事儿,我必查个清清楚楚,给大家个交待。”
送走谢大奶奶后,江大奶奶命人将画眉扶回房中,接着又对玉然讲:“此事虽是丫头诬告所起,但你毕竟牵涉其中,为避嫌,近日你还是不要出门的好,你看如何?”
这是要禁玉然的足,明定听了有点急:“大嫂,我相信这事定不是玉然所为,定是这丫头在诬告。况,现在事情还未查清,就禁了玉然的足,这让玉然颜面何存。”
江大奶奶想想:“也是,光想着避嫌,未曾想到这层。既七弟你求情,那就算了。不过,七弟妹也得好好理理你的家务事儿了。”
玉然见明定稍稍求情江大奶奶就轻轻放过了,顿时明了,这是江大奶奶余气未消,也是在向自己这个弟妹立威了,玉然听完,忙福身一礼:“谨尊大嫂教诲。”
送走江大奶奶后,玉然又将杜娟留下:“这两天你就在这边支应着,有事决断不了,就让人来回我吧。”杜娟低头应诺。
待安排妥当后,方出得院来,玉然也才有点松懈了下来,因先前太过紧张,现下霎时放松,人有点微微颤抖。明定见玉然脸色不好,忙扶住她道:“然然,不怕的啊,都有我呢,我信你不会做这些事儿的。”
玉然已是筋疲力尽,但因还在外面,也只得撑着。好容易到得畅欣院儿,方一进房,就坐在了椅子不想起来了。
芙蓉捧来了茶,玉然抿得几口,方才缓过气来。也顾不上李明定在旁,叫芙蓉道:“扶我进卧房歇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