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然听了,想来当年这定南侯受的苦不轻啊,现在是毫不顾及名声面子了。也是,谁愿意为了名声去养曾经的对头,甚而称得上仇人的人。要是换了玉然,她也会这样做的。
明定看到程六,真的有点肝儿颤。常年在庶子圈儿里混,谁不知道庶子分家后是个什么样儿呢。之前都听说了很多,现下身边就有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实在让人……
想到此,明定小心翼翼的对玉然道:“我们以后不会这样的吧。我们家的田地好像很多,铺子也多,还有祖母的妆奁也是非常多的,我们日后可分到不少的吧。”
玉然打掉明定的幻想:“我们家的家产是不少,但祖产是不能动的,这必是大房大哥的。余下祖母妆奁与能分的家产,平分五份后就算还是颇为看得过去的,但你想想,我们二房有多少兄弟了。”
想想,玉然给他算了笔帐:“二房的家产,明贤大哥于情于理都必是要占大头的,还有十四弟明鸿兄弟也不能少分。他们两除开后,最多能余下三成分给你们这些庶出兄弟,你想想你们现下兄弟都有十八个了,以后可能会更多。那分到你们每个人身上的还有多少?”
玉然毫不留情的重击:“按你们这么多兄弟分,可能还不如那程六分的多。如果没有别的进项,我们日后说不定还不如那程六呢。”
明定大受打击,之前还总觉得自己侯门公子高人一等,现下来看,除非他老爹能死在他后面,不过,他这老爹要真死在他后面,估计家产也败的差不多了,日后还是有可能不再有锦衣玉食的生活的。
明定茫然了:“那怎么办?”玉然道:“你有什么想法儿吗?”明定道:“昨天那泼皮说我以后要是向他们借钱,他们会给个好价儿的。想是瞧不起我,料定我日后会举债度日的。我气不过,就想着日后好好发奋,定不会让人瞧不起的。”
说道此,明定不好意思了下:“我不想以后也如程六那样儿。你说,如果我现在开始发奋,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如此了。”
玉然坚定的回他:“你当然不会是他。我还想跟着你风光无限的呢。不过,你想好怎么做了么?”
明定道:“我现在只知道该发奋了,但具体要如何做我也不清楚。”玉然明了,现在李明定有了奋进的热情,但缺少方向。
玉然因道:“我心里有个想法。你看可行不?”明定闻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什么想法?你说。”
玉然道:“我想啊,我们这样儿的人家,日后是不可能去经商的,所以要想有进项,那必得是做官,不是说让你去贪,至少是有了一份俸禄,有了立业的根本。你说呢?”
明定摇摇头道:“这个不成,要做官必得去求祖父他们的,以前不是没有人去求过,但都被骂回来了。”
玉然好奇的问道:“有人去求过了,谁啊?”明定道:“就是我那好五哥啊。他去求过后,祖父不但没同意,还特意严令侯府子弟,未经允许,绝对不可擅自去跑官的。”
玉然听了,暗道,侯爷英明,就李明仲这样儿的去做官儿,那不简直给侯府招祸的吗。后面下的这不准擅自跑官的令,也是怕他们中了圈套,做官不成,反招祸。
玉然思忖一下道:“我想侯爷不是不想让你们出仕的,只是,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儿,现下你们兄弟真没几个拿的出手的。我想,如果你表现出色,尔后再稍一求,侯爷必是同意的,毕竟家族也需子弟得力,才可发扬啊。”
明定一想,是这个理儿:“你说的好像有道理。你说,如果我好好表现,祖父看在了眼里,会不会给我机会的?”
玉然笃定的答道:“那是肯定的。”接着又说:“要如何让祖父看在眼里,我们现下需要谋划一下,你看如何?”明定道:“你说。”
玉然道:“首先,不说你要才兼文武,那也必得明理知事,那要做到这个,你必得好好读书才行,还有你的字也必得练得拿出手去才行。毕竟写条陈,上折子这是做官必得做的功课不是。”
明定一听读书,立即否定道:“我们家是以武起家的,我好好练武,日后从军中出身也一样啊。”
玉然听了问道:“你爷爷现下还掌有军权么?还有你大伯、大哥他们可有在军中任职的么?”
明定摇摇头道:“当今哺一登基,祖父他就将军权交了出去。大伯、大哥他们现下也都未在军中任职。”
玉然道:“这不就得了,我看你们府上是极力的远离兵权,且,从我这几个月观察来看,你们府上想是也不受当今的看重吧。说白一点,当今是不想你们与兵权有所牵扯的,不是吗?”
做为侯府子弟,这点政治觉悟是有的,明定默然一阵道:“难道真得走科举啊?”
玉然听笑了:“走科举?人家十年寒窗才得进场。现下要你从头开始读书,再科举出仕,也太不现实了。我想啊,你就好好读几本农桑治世的书,再读一下史书之类的,还有就是将你的字练好也就是了。”
明定一听,只需读几本书,这可行。不过还是有顾虑:“就这样我就去要官,祖父会理吗?”玉然道:“其实哪个做长辈的都希望后辈得力,你只要上进了,祖父看在眼里,必会给你机会的。”
明定点头不语。玉然深知做事讲究一气呵成,此时,明定心头正热,要将这个热度持续下去。因此,立刻命芙蓉准备好笔墨纸砚,现下就开始让他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