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时澄琪还能清醒,便会发现夜幕下的谭鳄与从前判若两鬼,样貌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身红色蟒袍锦衣倒与子东国太子有些相似,只是她那身天龙之气却是赵晟宇无法相较的。
池倧打量着眼前的鬼奴,见她额上竟有一方天龙印,才惊讶的说道,“你竟有天龙皇族的血脉。”
天龙皇族乃是远古的帝皇,虽也是凡人却有天龙真气加身,直到天龙皇族灭绝,之后的凡间帝皇再不具天龙真气。能契约到一只拥有天龙皇族血脉的鬼奴,这双儿的运气确实不错。
“可惜你还不是我的对手。”话落池倧往金刚杵中注入真气,被红绸层层包裹动弹不得的金刚杵瞬间光芒大作,在原地旋转几圈之后,外面包裹的红色绸带被一股强大的真气崩得四分五裂。
那金刚杵刚一解困局,便势不可挡的击向鬼奴,谭鳄只觉金刚杵之上气势浩瀚,不敢与其正对只能飞快往后闪躲,红色绸带一层一层与那金刚杵相撞,企图削弱它的威势。
谭鳄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此时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方才这修士的攻击触发了黎天延留下的玉佩,想必没多久便能赶到,为今能做的就是在黎天延到来之前,阻止他将人带走。
不过此人到底是筑基巅峰,谭鳄不过是利用澄琪几滴心头血,强行提升的伪筑基修为,才不到半刻体内的阴气已然快要耗尽。谭鳄不由心里急道,“黎天延,你若再不来,我可守不住了。”
眼看那金刚杵就要来到近前,谭鳄已经做好硬抗下这一击的准备,却在此时一口青色的铜钟骤然出现在谭鳄身前,直接将袭来的金刚杵纳入其中,就连金刚杵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也瞬间被收没了。
金刚杵消失的那一刻,池倧长老竟毫无预兆的吐出一口血来。原来金刚杵乃是池倧的本命法宝,从筑基之后便一直收在丹田中蕴养,与他心神相通气息相连,但就在金刚杵没入铜钟之后,两者之间的联系却突然断了。
本命法宝被夺对修士而言非同小可,严重的甚至可能境界跌落,池倧此时便是气息浮动,显然已是受了重创。
池倧看了一眼四周,不见有人现身,脸色阴沉的道了一声,“什么人?”
能做到连一个照面都没有就夺了他的本命法宝,除了金丹修士便只有与他同等的筑基巅峰,不过金丹修士不可能轻易离开宗门,池倧这才定了定神。
“要取你狗命的人。”随着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数百道满含煞气的剑意破空向着池倧所在的地方而去。
没了本命法宝又身受重创,池倧面对迎面而来的剑意竟然有了一丝恐惧。为了抵挡那仿佛要将人撕成碎片的剑意,池倧抓着肩头之人挡在自己身前,果然那剑意在触碰到澄琪之前骤然烟消云散了。
“你是来与我抢人的?”池倧见他果然不敢伤了这双儿,还以为是哪个老家伙刚才偷听到他的话,也肖想他手里之人,不禁暗恨自己方才大意了。
“没错。”黎天延说完那剑意又重新聚拢,在池倧面前变换着不同剑阵,仿佛在寻找下手的时机。
“你到底是何人。”池倧脸色凝重的看着眼前闪烁不定的金芒,南域的筑基巅峰修士他都了如指掌,金系灵根的剑修只有那一两个,却没有一个能像眼前之人一般,剑意煞气冲天又带着凛然之意。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便告诉你吧,我乃是……”黎天延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顿,趁着池倧的注意力分散的一瞬,数十根藤蔓从地面窜出冲天而起,与剑意配合从池倧手里抢下澄琪。
池倧见状一掌打向卷着双儿的藤蔓,想要将人抢回,只是那攻击却被这些无形的剑意割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之人被带走。
发现这些被真气催生的藤蔓与剑意的气息,都是出自同一个人,池倧长老突然想到什么瞳孔巨震,“黎天延,怎么可能?”
能同时崔动金系与木系的修士,便只有五系同修的黎天延,可那黄毛小儿明明才刚筑基不久,怎么可能是眼前之人。
“自信点,把后面那句去掉。”抢下澄琪之后黎天延已经无所顾忌,这才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此时那些藤蔓已经把澄琪送到他面前,黎天延将人搂进怀里,看着昏迷不醒的澄琪心中怒火更甚,抬手先替他解开被封住的气海。
池倧看到黎天延时还有些不敢置信,随即心中又升起一股杀意,竟然黎天延已经知道,定不能让他活着回宗门。
一见黎天延出现,谭鳄的身影也落在他身侧,“池倧知道澄琪的体质,定不能叫此人跑了,否则后患无穷。”
谭鳄似乎完全不担心,黎天延这个筑基初期不是池倧的对手。
黎天延看了谭鳄一眼,却没心思去深究她为何有此变化。至于池倧不用旁人说,黎天延也定不会放过他,把澄琪交付给谭鳄照看,黎天延才踩着铜钟向池倧的方向飞去。
池倧吞下一颗丹药后稍稍缓解伤势,气息也终于稳定下来。两人都抱着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决心,还未等黎天延站定池倧已经先一步出手,聚起真气对着黎天延拍出数掌。一道道手印化成巨石,朝着黎天延压了下来。
黎天延同样运气土系真气,以掌法相接,打出的掌印化成五指山岳,与对方的巨石相撞互不相让。两股真气刚一碰上便轰然炸开,真气余威更是震得这片森林地动山摇,底下的树木未能幸免,被两人的对战波及粉身碎骨,森林中的飞禽走兽也纷纷逃离两人决战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