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rdo;
&ldo;那是谁的手笔呢?&rdo;藤谷问道。
&ldo;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认为是野边乔子所为。&rdo;
&ldo;野边乔子?&rdo;我和藤谷异口同声大喊道,&ldo;她可是个女人呀!&rdo;
&ldo;由女人来制作人皮艺术品也不错呀。陶太烧笔记本的那个房间里不是放着大型缝纫机吗?在旭屋居住的地方也有其他明显是手工制的缝纫品,如坐垫等。用人皮代替布料其实是个不俗的主意。
竖立在玄关大厅里的双性人青铜像,恐怕也是她的作品。看来,她对双性人像似乎情有独钟呢。&rdo;
&ldo;这女孩的精神看来也有问题……&rdo;藤谷说道。
&ldo;你们这种想法实在太肤浅了,剥下死人皮制作一些东西,不见得就是精神失常者的举动。试想如果此刻在这间房子里摆着两具尸体,任谁来处理都是困难重重的。或许你们以为将尸体沉入海中或埋进深山是个好方法,但在这样做的过程中也存在被人发现的风险。剥皮制作物品,烤肉食用,打磨骨头精心雕刻,放在装饰架上做摆设,不是一种更高明的处理方法吗?在东大的标本室里,这种东西比比皆是呀。&rdo;
御手洗说得有理,但像我这样愚钝的脑袋是永远想不出这种主意的。
御手洗拆散影本的装订,然后取出相关书页插入活页式笔记本中的合适之处。
做完这项工作之后。御手洗把笔记本交给我,说:&ldo;读吧。&rdo;
18
我的灵魂扇动着无名的翅膀。在黑暗的空问里飞翔,到处有青白色的火花闪烁。他与我的关系,打个比方,就是船与帆的关系。我的灵魂之船因为有了加鸟先生这张帆,才能在水上滑行。我不大想写与他的关系。因为写出来会有风险,但又忍不住要写,因为我太喜欢加鸟先生了,而他也十分疼爱我。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非常寂寞。喝酒似乎不能使我忘却悲伤,更何况我的酒量有限。看来我得永远孤独下去了,一切都要靠自己,不敢奢望有谁会来拯救我。
对我来说,女人是非常恐怖的,我对她们一直保持着很大的戒心。我从童年开始就被许多女人包围着。其实她们喜欢的是父亲,对我只是口头上的亲切和表面功夫,她们的心里不但不喜欢我,说不定还很蔑视着我。所以我从不信任这些女人。
她们的目标是父亲,因为一旦成为父亲的女人。就可以获得极大的利益。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她们才会对父亲的独生子产生兴趣,因此对我有些不太正常的身体表示同情,说一些&ldo;陶太君真可怜&rdo;或&ldo;陶太君长得真帅&rdo;之类的奉承话。就算不说这种话的女人,她们的心中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绝不信任女人,她们在我身边反而使我烦恼,倒不如一个人独处自由自在。
父亲不惜花大钱替我定做最好的假肢,还鼓励制造商进一步改良。所以我安装了最高级的假肢,习惯以后,我一个人几乎就能做任何事。我也拥有小汽车,驾驶席是定做的,我能开车到任何地方去,这样就不至于太过无聊。
尽管如此,但我不甘忍受永远的孤独,盼望能找到真正了解我的人。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加鸟先生走进我的心灵。他豁达乐观、知识丰富,有说不完的话题,每次见面都为我带来无穷的快乐。他不会对我特别表示同情,就像对普通人那样对我,对我的缺点直截了当地批评,对我的优点恰如其分地赞扬。很快地,我就到了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地步,要是哪天没见到他,就会觉得非常孤独苦闷。
所以,当我被加鸟先生拥抱时,一点都不觉得突兀,或者说这正是我所渴望的。这样的说法或许太过直接,但我真的陷入了既高兴又悲哀、既放心又觉得不安的情感之中。我对自己情感的转变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这之前,我的情绪一直是相当稳定的。
当加鸟先生进入我的体内时。我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在这之前,我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也没有人教我&ldo;你是男人,应该这样那样做……&rdo;
但是我也明白,与加鸟先生发生的关系绝对不是一般的关系。男人之间是不可能这么做的。所以,每当加鸟先生在我那儿过夜时,我都不希望在早上看到加鸟先生的样子。有好几次,我睡在床上,加鸟先生赤身裸体地睡在床边沙发上,但我都不想在早上见到他。当我先醒来时,在等待加鸟先生醒来的这段时间,感觉自己宛如置身地狱,真希望加鸟先生永远不要再醒来了。每当他一醒来,巨大的羞耻感就袭上我的心头,心想不如死了算了。我不敢睁开眼睛看他全裸的模样,今天早上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