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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第2页）

阿弦垂手不语，武后像是听见了什么荒唐的笑话般，笑了片刻，才缓缓停了。

&ldo;你喜欢他？&rdo;玩味的目光盯着阿弦，&ldo;你知道你在说什么？&rdo;

阿弦道：&ldo;知道。&rdo;

&ldo;我看你是不知道，&rdo;笑容像是遇到凛冽北风的水，迅速地冷硬下来，&ldo;当初我告诉过你，好好做你的女官，不要痴心妄想别的，当时你的回答……我只当是年少气盛而已，没想到你还真的敢犯这糊涂。&rdo;

&ldo;娘娘，我并没有糊涂。&rdo;阿弦回答。

&ldo;你没有糊涂？&rdo;武后嗤地冷笑了出声，声音略提高了些，&ldo;你是女官，但在我的眼中跟百官是一视同仁的，所以，去掉一个&lso;女&rso;的身份，你乃是正正经经朝廷的官吏！你不如告诉我，‐‐朝中的一位臣子，能不能说他喜欢上同朝的另外一位大人？&rdo;

阿弦咽了口唾沫，武后这种类比有些诡辩之意，但偏偏又让人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回答。

武后见她不言语，继续道：&ldo;我之所以破格提拔你为女官，便是因为看中了你的才能，你倒是也争气，入户部以来，就算是再难的差事，都未曾让人失望，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期望有多大？本来跟陛下还想着年后将你擢升一级，你倒好，不思进取不说，反而说什么喜欢上了男人……&rdo;

不悦且恼，武后停了停：&ldo;你这跟自毁前程有什么差别，你到底是太过自得了，还是被什么甜言蜜语冲昏了头了！&rdo;

阿弦听到这里，才说道：&ldo;娘娘……&rdo;

&ldo;行了！&rdo;武后不等她说完，便道：&ldo;方才你所说的话，我可以当没听见过。之前你跟崔晔的那些琐碎之事，我也可以当从未发生！你若是明白我的用心跟对你的期许，那就好生想一想，你到底该如何选择。&rdo;

阿弦却道：&ldo;娘娘，我不懂，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是自毁前程。&rdo;

武后皱眉。

阿弦道：&ldo;娘娘方才说上回我跟您所说的，其实并不是什么年少气盛，那是我的真心话，到现在也同样这般以为。我并不认为喜欢一个人跟当好女官之间会有什么冲突……&rdo;

武后无可忍般喝道：&ldo;幼稚！还不住嘴！&rdo;

阿弦只得停口。

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暖炉，指骨都因此微微泛白。武后qiáng压心中的怒意：&ldo;你回答我，崔晔……对你又是怎么样？你们难道已经……&rdo;

阿弦道：&ldo;娘娘想问的是什么？&rdo;

武后徐徐道：&ldo;你们是两qg相许了？&rdo;

虽知道崔晔对自己的心思，但若当着武后的面儿说&ldo;阿叔喜欢我&rdo;，却仍叫人难以开口。

阿弦便低声回答：&ldo;我……不知。&rdo;

武后略松了口气，她略一思忖：&ldo;你若是喜欢的是什么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倒也罢了，如果是崔晔，那万万不能。&rdo;

心一紧，阿弦忙又抬头。

武后对上她惊疑的眼神，冷笑：&ldo;崔晔家世显赫，人物出色，如果你跟他有什么……此事被天下人知道，他们会怎么说？他们从此不会看重你的才能，只会认定了你是靠男人，不管你做的多好，一旦提起你来，他们只会先说起崔晔的名字，而你，只是在他羽翼之下、微不足道无足轻重的一个女人罢了。&rdo;

武后说罢，看着阿弦沉默的模样：&ldo;你并不蠢笨，不如想想看，长安城里其实也有许多知书达理甚是出色的女子，不乏饱读诗书，出口成章的才女，为什么她们却不曾入朝为官，为什么是你？&rdo;

阿弦抬头看向武后，却见武后的双目灼灼：&ldo;因为，她们一概出身显赫，就算她们有这个胆量敢出来跟男子争锋，就算她们的确能做出点儿什么来，在别人看来，这种殊荣也自跟她们的出身脱不了gān系，也必然是他们父兄、亲族的助力，而跟她们自身的能耐无关。你信不信？&rdo;

阿弦深深呼吸：&ldo;所以……娘娘用我，因为我没有显赫的家族，没有来历，什么……也没有？&rdo;

奇怪的是，鼻子忽地微酸，双眼湿涩。

&ldo;你说的没错，就是因为你……一无所有，&rdo;武后笑的冷静超然，&ldo;你来自僻远豳州，孤身一人，却在长安城里掀起那一层层惊涛骇làng，所以你是最合适之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