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呼吸微沉,从容起身:“就怕您喝不好。”
沈见清说:“周工放心,不会跟您客气的。”
两人绵里藏针的对话打断了秦越的思绪,她顺着声音抬头,看到沈见清垂在身侧的手把手机握得很紧,和她脸上的从容镇定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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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分了三辆车过来。
酒吧里的音乐动感十足,让人不自觉随着鼓点摇摆。
宋迴一口酒下肚就上了头,按捺不住兴奋,凑到周斯旁边,用喊的说:“师姐,听说您老以前浪得很,要不要去舞池里PK一把?
”
周斯身体前倾,胳膊肘撑在膝头,右手四指捏着酒杯,小拇指微翘,说:“就你?”
轻飘飘的两个字一出口,宋迴立马回神,绷紧了皮,“我刚才在梦游。”
周斯哼笑一声,抬起手,就着捏住杯口的动作把剩下那点酒喝完,问坐下之后已经摸了好几次耳朵的秦越:“又发炎了?”
秦越的耳洞对各种材质的耳饰敏感,基本每隔一个多月就会发炎一次,虽然不会严重到流血化脓,但也确实不怎么好受。
秦越放下手说:“应该吧。”
周斯皱眉:“什么叫应该?自己的耳朵自己没感觉?”
周斯说着抬起手,在秦越没有防备的时候,用食指拨开了她耳前的头发。
然后猝不及防的,秦越的耳钉露出来。
从坐下就在独自喝酒的沈见清目光剧烈震动,想起从前。
去领科接秦越下班的她看到面前的姑娘忙瘦了,忍不住伸手摸着她的侧脸询问了一句,之后顺手把她的长发夹到耳后,看到她白生生的耳朵,心痒地在她耳垂上捏了一下说:“果然还是应该打个耳洞。”
那么漂亮,就该多一点装饰更加引人注目。
或者,仅仅只是让她在床上更为她疯狂。
她低头吻过来的时候,沁凉的耳钉应该会碰到她忍不住想要夹紧的大腿。
她迷乱呜咽,要生要死地去抓她头发时,一不小心碰到耳钉,应该会因为那股突如其来的凉意刺激,求着她不要停下。
而她,气弱地喘在她颈边,跟她说“沈老师,吻一吻我”时,她肯定会被那一点另类的温度吸引,立刻就难以克制地将她吻到GC。
GC的她那样美,那样弱,漂亮得惊心动魄。
沈见清只是稍一回忆,身体里就有热潮翻滚,几乎是在冰凉酒水入口的同时,从另一处骤然涌出。
她脑子里“嗡”得一声响,想起秦越当时的回应:“疼不疼?”她问。
她一愣,笑起来说:“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她是当真了对吗?
不然怎么会有耳洞。
分手之后当的真,一直戴到现在。
不是在意,没有人会这样。
那她是不是可以把那份被周斯突然出现打破的喜悦重新拾起来了?
它在沈见清胸腔里横冲直撞,令她顺从当下的思绪,恨不能立刻把秦越拉出这里,带回房间,然后脱光了躺在她身下,跟她说:“YAO我。”
……所有美梦在一瞬之间坍塌。
沈见清木然地看着周斯皱了眉,心疼地说:“我就不该拉你去捏耳洞,都多久了,还是三天两头发炎。”
胃里的酒水好像突然变成了穿肠毒药。
沈见清的呼吸都停止了,还是感觉五脏在被一点一点腐烂,很快就到了心脏。
她麻木地想,等会儿结束的时候,她会不会和被挖了心的比干一样,在街上遇到一位卖空心菜的妇人,走过问她一句,“人若无心会如何?”
她的生活不是神话,不能“无心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