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原不敢。”
霍去病淡淡插口道:“她确实不会,你莫为难她了。”
“原来真是不通音律。”卫长公主转过头来,掩口笑道,“那表兄你抚琴给她听,岂不是正应了那句对牛弹琴……我说笑的,你可不许当真恼我。”
子青不惯与这些皇亲国戚打交道,施礼道,“为免扰公主、君侯雅兴,秦原先行告退。”
说罢,她返身欲走。
霍去病猛地起身,拉住她的手:“青儿!”
“我可自行折返,不敢劳烦将军。”子青轻轻将手抽起来,“将军莫要为了我,扫了公主、君侯的雅兴。”
双瞳变暗,霍去病双目中汇聚着风暴,问道:“你自己怎么回去?走回去?那条腿不预备要了么?”
子青抬眼,毫不退缩地对上他的眼睛,平静道:“多谢将军关心,我自有分寸。”
霍去病紧紧盯住她,似乎要从她眼中看出点什么来,片刻之后,他转身朝卫长与曹襄施礼道:“府中尚有事须解决,恕我先行一步。”
说罢,也不待卫长与曹襄说话,他双臂一舒,将子青打横抱起,大步穿过林子,往马车方向所在行去。
定定望着他的背影,卫长公主狠狠地咬着嘴唇,将头一低,一句话也不愿再说。曹襄看在眼中,暗叹口气,不由自责今日不该将卫长带到此间,转头间看见霍去病遗落的七弦琴,忙命侍从赶紧给冠军侯送去。
霍去病怒气虽盛,然而将子青抱入马车之中的动作却仍旧轻柔,生怕触痛她的伤处。待命车夫折返回府之后,他才跃上马车,子青想开口说话,刚刚启唇便被他制止住。
“别说,千万别说,我不想听。”他别开脸,去看马车外的风景。
子青只得默然不语。
如此一路,两人皆静默着。
到了霍府之后,霍去病将她送回琴苑,仍是一言不发,随即便转身离开,与往日大相径庭,直至日暮,子青也未见他身影。
入夜之后,便淅淅沥沥地又下起雨来,打在屋旁几株梧桐树上,滴滴答答,甚是清冷。
家人循例送来汤药,除此以外,还多送来一个铜质兽图汤婆子,里头已灌了热水,替子青放在被衾里头先暖着。
子青谢过他们之后,又向他们讨要笔墨。
说来也怪,这屋中各项物件都甚是齐全,唯独笔墨砚台不见踪影。子青分明记得与阿曼住在此间时,笔墨还是有的,现下不知怎的,像是被人特地收走了一样。
听她讨要,家人面露难色:“姑娘见谅,将军吩咐过,不许给姑娘笔墨砚,违者重责。”
子青一怔:“这是为何?”
家人摇头,神情困惑,显然也不明白霍去病究竟何意。
子青暗叹口气,遂问道:“将军现下在何处?可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