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的长发极美,发量丰厚,海藻一样,五指穿入,被缠住了一样,温柏义不住埋入深嗅,发出赞叹。她懊恼自己回来只洗澡没洗头。这个时候,总是想完美一些的。
他说,有海水的发香更特别。头发捕食他的全部注意力,被海藻包裹,感官都混沌了。
她的指腹能读出他身体的盲文。那些隐秘角落,随时间枯萎的幽微敏感,一一触动。这让温柏义感觉到神奇,她笑话他,怎么会有人腘窝敏感,说着不住拿脚尖在他小腿的腘窝处蹭。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本来只是喜欢他的腿毛,一踩,就像开关一样,他失控地释放,这是他第一回崩溃的症结。第二回,他们探索了一下,惊呼神奇,好像两个开宝箱的老小孩。
“你好容易出汗。”秦苒放弃了为他擦汗,抱住他湿漉漉的头亲了亲,“需要补点水吗?”
“我怕表现不好。”他像是攻克难题的学生,径自埋首。疯狂的呼吸带走他的水分,结束他像从水里捞起的溺水者,望着黑丝绒天花板双目放空。
“怎么会?”秦苒起身,又被他捞了回去。
“别动,抱会。”
他们享受完宁静前的暴风雨,此刻滑溜溜得像泥鳅。
“我想帮你拿瓶水。”
他摇头,“等会喝。”
秦苒问他,“这算你的什么水平?”由于黑暗与心跳,时间被模糊,但从身体的感觉上来看,他表现得很优异。在这方面她对头脑优等生有偏见,认为他们在体力项目、体贴项目上处于劣势,而性恰好二者兼有,所以她对这桩床笫风月没抱有多高的期待。
即便今天他全程表现都像第一次一样失常,她都可以接受,何况他属于超常发挥。
“一般水平吧。”温柏义说完自己笑了起来,“还要自评?”
“我只是好奇。”她躺在他怀里,“毕竟你见多识广。”
“那这个时候我可以吹一下牛吗?”
“属于男人的牛皮吗?”她笑得歪倒,又在笑声里渐渐倒抽一口凉气,“你……”
酒店的天花板像一层丝绒夜幕,浓郁而厚重,像被雨水浸湿随时要掉下来。白墙上的人形分开又重合,密度有时高有时低。
埋入弹丸之地,恍惚窗外的雨变大了,巨大的声音撞击房间。
舐遍高山峦地,云卷云舒,世界又好安静,像急雨后陡然升起的轻烟,轻轻柔柔。
他们相拥时她开了机,提示王卓青的两通未接电话。
秦苒冒出疑惑,“打两个电话,怎么了?”
“可能……”未及说完,温柏义的嘴巴被捂住了,秦苒接起来电,“王叔叔,对,我在睡觉……啊?哦……好的。”
温柏义微微涣散的眼神徐徐聚焦,露出好奇。
她俯视,瞪大眼睛卖关子,“你猜发生了什么!”
他皱眉。
秦苒蹦下床,拉开窗帘,一室甜腥的熟烂狼狈陈至眼下,但丝毫不丑陋。
黑暗乍涌入云彩,刺得温柏义下意识抬手遮挡,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惊呼:“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