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他双目转红,卓玉腹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脏器被人活生生摘取一个,哇一声呛出鲜血。
“杀了你眼前的师弟,把他的心脏献祭给我。”徐昆那筋肉虬结的利爪中,有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否者让你一点一点在痛苦中崩溃。”
卓玉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缩起身躯。脆弱的五脏六腑被掌控在他人手中,疼得他几乎神魂溃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身体下的土地随着魔神的意志所变幻,山川拔起,大地下陷。他和萧长歌躺在壁立千仞的悬崖边缘。
“把他推下去,只要你轻轻推一把,这样的痛苦就结束了。”那冰冷的声音变得温和,在他耳边轻声劝慰。
“何必呢,为了他人忍受这样的折磨,值得吗?”
卓玉看着近在眼前的萧长歌,冷汗模糊了他的双眼。
有什么好值得的,我曾经恨死这个人了。从进山门的第一天起,
围绕在这个人身边的从来都是那种让自己深深羡慕的,慈爱和友善,
“看那个孩子,雨泽施布呢,”
“必定是一个惠泽众生的人。”
“师门之光。”
“好孩子。”
而这些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无一例外不变成明显的厌弃和憎恶。年幼的自己曾无数次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怨恨着这个男人。
他们这样对待我,为什么到头来,我要为他们忍受这样的痛苦。一阵又一阵的巨大痛苦几乎掩盖了卓玉的神志。
“是的呢,他们这样对你。为什么还要你忍耐。现在只要你伸一下手,这些痛苦的根源就全部消失了。”
那声音不停地轻轻地在他耳边蛊惑,挑着他心底最阴暗的一面,不断重复扩大。
卓玉大汗淋漓看着眼前的同门师兄弟,那人的手掌上有一个狰狞的血洞,不曾凝固的鲜血还在顺着灰黑的土地流淌。
萧长歌也正睁着眼睛看他,“师兄,死一个,总比全死了的……好。”
他轻轻伸着那鲜血淋漓的手掌,在地上推了一下,翻身便从悬崖边缘滚了下去。
那只手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了,死死抓住挂在了悬崖边。
悬崖边缘的卓玉抓住了他的师弟,抓住了自己的那一份良知。
徐昆以盘坐的姿态浮在悬崖上空,支着脑袋看着他们,
“何必要抓着他呢?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修行这样的辛苦,没日没夜起早贪黑,还没有开始崭露头角呢。你真得就舍得死在这里吗?”
卓玉趴在悬崖边,死死抓住手中之人。手臂上混杂的血水混杂着掉落下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