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青斜靠在鞋柜上,长岛冰茶的后劲似乎开始在脑海中汹涌奔腾,他双腿发软,脸颊滚烫,勉强支撑着身体:“你对每个邻居都这么好吗?”
太安静了,连花花都没有发出声音。
周铭猛然站直了身子:“不——不是,我……”
“如果我不是你的邻居呢,”季云青笑了,“说不定我下个月就要走了,不在这里了。”
是试探还是真心,放肆还是慌乱,季云青感觉自己仿佛仿佛是在挣扎破茧,蛹里温暖踏实,可翅膀被紧紧缚住无法张开,已经分不清是贪图那点眷恋,还是真的怦然,他像无数次处理棘手的麻烦事一样,干脆果决地向前迈步,主动出击。
“朋友给我介绍了邻省一家学校,可能不住这里了,”季云青的语调轻快而残忍,“我这人没什么定性,说走就走。”
他肆意地凝视周铭的神情:“所以别对我这么好呀,太亏了。”
周铭脸色苍白,那双锋利的眼睛眨得有点快。
他很少这样的表情,他一直是刻板自律,固执己见,惬意安详地度过自己的四季三餐,没有这样难受过,没有这样渴望过一样东西,周铭从小就是个物质欲不高的人,如果喜欢什么而得不到,他从不会撒泼打滚,而是安静地远远注视一会,就离开。
季云青正在注视着他,下巴微微扬起。
几乎就在瞬间,周铭冷静下来。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他坦荡地向前一步,“你这样抬起头看人的时候,很像在挑衅对方。”
头脑还是有些昏沉,狭窄的玄关通道,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近,季云青毫不退让,淡淡地张口:“很多人这样说过。”
周铭轻笑:“所以……这就是你小时候经常跟人打架的原因吗?”
季云青皱起眉头:“你这是……”
“你曾经说过,遇见刺头的时候不能怂,”周铭身体轻微前伸,双手支撑在季云青靠着的鞋柜上,似乎把对方圈起,“一次给人打怕了就好了,是这样吗?”
“是,”季云青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所以呢?”
周铭盯着他那玻璃珠似的眼睛,忍不住笑了。
“你在怕我。”
在季云青还没反应过来时,周铭瞬间出手,直接关掉了旁边的灯,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眼睛来不及适应,温热的掌心已经覆上自己的手背,没有光,耳畔只有彼此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季云青终于有些本能地往后退,试图与对方拉出一点距离。
“季云青,”黑暗中的周铭张口,“我有话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