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梁主任的话来说,她从没有想过一个小时候丑成那样的人能在多年后另辟蹊径,摇身一变以艺术家的身份行走于世。
她那时说话的神情很是生动传情,两眼微润,就像在说“这他妈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但赵钦的丑并没有影响他私人情感生活的丰富。
甚至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对付女人很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他结过四次婚,并坚信每一任都是海枯石烂,肝肠寸断的感情。
他说他和前妻们分开只是因为缘分尽了,而那缘分就如同女人身上的纱裙一样,似有若无,一会儿看得见,一会儿看不见的。
沈寒山记得自己早年去文化宫上赵钦的课,他的老婆还是楼上漂亮的芭蕾舞老师;
可等过了一年,沈寒山再去赵家单独上课,他的老婆就变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沈寒山有段时间因为吴思思的消失对男女之事很是迷茫。
偶遇赵钦,问他:“老赵,什么样的感情算是爱一个人。”
赵钦那时看沈寒山,思索半晌,精光一闪,开口回答:“你想跟她困一辈子觉,这就叫爱情。”
沈寒山一点儿也没有得到开解。
因为彼时的他还未血气方刚,对吴思思的感情还处在非常浅层的意义上,多情却寡欲,连手淫的迹象也没有,实在可惜。
不过袁晟倒是一向视赵钦为楷模,时常央求沈寒山带他前去瞻仰,并在课后深深地感叹,说:“丑,是真丑啊,原来这世上还真有被爱情蒙蔽、义无反顾为艺术献身的愚蠢女人。”
他那会儿说话时两眼惆怅,带着点愤恨,因为他虽然也长得丑,但却没有一个被爱情蒙蔽,愿意为他献身的愚蠢女人。
直到,他遇见了梁芸。
沈寒山将没有吴思思的时间熬成了压抑的灵感,数着指头过日子,最终的结果是,那首花见溅泪鸟见惊心的曲子最终被成功掐死在了摇篮里。
赵钦忙着迎娶他的第五位夫人,实在无暇与他深谈音乐。
而之前一直缠着他的耗子也不见了身影。
这厮在男科医院遇见了一个小护士,两人一见钟情二见倾心,手握“不孕不育”的广告只觉找到了灵魂的另一半,久旱逢甘霖,毫不犹豫地抛弃老友直接投奔了爱情。
吴思思从飞机上下来,看见出口站着的沈寒山,心里有些微微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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