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马江敏忍不住探寻的抬起了头。
“然后,等我终于能够下地赶回原部队的时候,正赶上我老首长被他的对手给撵下台,我也被牵连了。”
马江敏拿着毛巾的手猛地顿了一下。
这些年,即使是生活在这山脚下偏僻的村子里,各种运动闹得有多凶她也是知道的。
她明白,什么事一旦牵扯到权利,牵扯到派,系之争,那不闹个鱼死网破绝对不会罢休的。
虽然田建中说的轻描淡写,可想也能够想象得到当时他的处境有多险恶。
她的心里一阵发疼。
“说完,一点别漏,告诉我全部的事儿。”马江敏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
她努力用最镇定的语气向男人提出要求,可下意识的却已经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很小,指头很长。
在田建中的印象里,这双手曾经是丰润而柔软的。
可此刻却瘦得摸上去全是骨头,皮肤粗糙还有皲裂的痕迹。
因为泡了热水的缘故,她的手很热,虽然小,也不软,却给他带来了一种温暖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是田建中一直深深渴望的。
他用力的将她的手护在了手心里,慢慢的给她讲起了他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人知道的往事。
田建中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赶回了部队,可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回去后等待着他的不是战友们的嘘寒问暖,而是一双冰凉的手铐。
他直接被带去了禁闭室,在里面一关就是整整三天。
从头到尾,无论他如何询问,也没有人跟他说一个字。
禁闭室是没有光的。
无声,无光,不分白天黑夜。
除了一日三餐,无半点与外界接触的机会。
三天的时间里,饭和水都是从门上的窗洞里递进来的,他连找个人问问情况的机会都没有!
以至于他根本不明白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天之后,同样没有提审,没有宣布罪名,他就被推上了一辆专车,被押送去了劳改农场。
如果说到这个时候他还不明白自己很可能成了什么斗争的牺牲品,那他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在这样的大环境中生活了这么久,上层之间的那些明争暗斗他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田建中毕竟是一个经过特殊训练的老兵,当他想了解的时候,很轻易的就从押送他的战士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果然,他的直系领导在他们这个小分队执行任务归来没有不久,就被对手给撵下了台。
还被扣了一个“打入我党内部大间,谍”的帽子给直接送进了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