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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ldo;唉！&rdo;隐约，传来一声呼唤，&ldo;诶！小柚子！&rdo;

耳畔传来的，竟是梁季青的声音。

梁季玄想睁眼，却是睁不开，他忽觉后背一阵暖意，有人圈护着他。&ldo;诶，小柚子，&rdo;耳畔、颈侧传来了哥哥的低笑声，&ldo;你别怕啊，哥哥会护着你的。&rdo;

梁季玄被拉拽了一下，借着水流，他往后生移了几个身位。他拼尽全力睁开了眼，迷蒙间，他看到了梁季青。他平浮在他之前的位置，那块石头离他不过寸余，梁季青微微侧着头，冲着他咧嘴笑了下。梁季玄睁大了眼睛，生看着那块石头砸上了梁季青的胸口。

&ldo;不！&rdo;他嘶哑的反抗被那抹蓝生生湮灭。

梁季玄眼睁睁看着梁季青被那块石头生拽到水底，那块石头压榨出了梁季青胸腔的最后一口气，他看到那抹蓝里鼓出连串气泡。

&lso;啪！&rso;，破灭。

眼前一片灰暗。

世界灰暗，但那团团缠绕不明困扰他许久的线如今终于明了透晰，梁季玄明白了。

胸腔疼得炸裂，耳鸣嗡嗡不绝，他呕出一口水，梁季玄茫然睁了眼，他面前的，是湿透了的齐茹秋和同样湿透了的，不知何时出现的顾华天。

看他转了醒，小姑娘憋了许久的泪儿总算是飙出来了，她攥着他的手，哭得声嘶，哭得力竭，活脱脱丢掉了所有形象。&ldo;诶，茹秋，&rdo;梁季玄看着眼前哭得见牙不见眼的齐茹秋，忽地笑了，笑得温暖至极，&ldo;谢谢你了。&rdo;

谢谢……谢她什么？齐茹秋愣在了原地，她不懂。

&ldo;你究竟在干什么！&rdo;顾华天浑身湿透了，他抖着，心脏狂跳，他在后怕。半长的额发统统撩上了头顶，方框玻璃镜不知去了何处，露出那双狭长的眉眼，圈着梁季玄的手不住发颤，他的尖锐不过是色厉内荏。

&ldo;华天，你能送我回去吗？&rdo;没回应他的话，梁季玄兀自仰头望他，一双眉眼笑弯了形。

&ldo;……&rdo;顾华天愣住了，这是梁季玄第一次喊他名字，而不是学长。顾华天心头咯噔一下，他默然点了点头。

时已值秋，天入寒。

他俩默契地无人招呼人力车，裹着湿嗒嗒的外套，在这凛凛寒风里，往那桂酒胡同走。池水顺着衣角淌下，滴答砸在青石板上，引来来往行人纷纷议论，他俩却无暇顾及。

&ldo;我有些冷，&rdo;梁季玄歪着脑袋看顾华天，他皮肉瓷白，耳廓却是染了红，他直白而热烈，&ldo;我可以牵你吗？&rdo;

&ldo;啊？&rdo;顾华天愣住了，他立在原地，莫名面上也发了潮，像个少不经事的毛头小子，他蜷了蜷拳头，下意识在大衣上蹭着手心。大衣也潮着，蹭了半天手心仍是潮乎乎的，顾华天发了急，额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ldo;噗嗤，&rdo;梁季玄笑出了声，他伸出手，小心地覆上顾华天潮乎乎的手心，&ldo;没有关系。&rdo;

&ldo;没有关系，这样就很好。&rdo;

顾华天脸涨得通红，他抿着嘴咧出个极傻的笑，他忽地嘴拙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努力攥紧了那只手，像攥紧了整个世界。

这条路很长，但再长，也有走完的一刻。

天已擦黑，夕阳半坠，仅余下最后抹绚烂霞色。

&ldo;我本来有蛮多想说的，但现下，倒是不知该说点什么是好了，&rdo;立在巷口，梁季玄的脸隐在暗色里，看不分明，他把手从顾华天手心里抽了回来，&ldo;那就说一句再见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