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不近人情,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她突然觉得有点陌生,感觉自己插不上话,冲他笑笑,跟着五书出门了。
崔邺则匆匆一个人又返回去找那位小严大人了。
谢奚跟着五书出门后,暮钟响起,城门已关,谢奚直到今晚出不了城,问五书:“你们家郎君平时住在崇仁坊吗?”
五书是个话少的习武的人,只说:“郎君的商队一直停驻在崇仁坊的客栈里。”
谢奚这才知道,她第一次在崇仁坊里遇见他,当时他大概就是在清点自己的商队的生意。
等进了崇仁坊,坊里还是一派热闹,南来北往的商客,热闹非凡。
五书将她带进客栈,领着她一路上楼,穿过北面的复道,进入北楼,一栋独立的二层楼。五书将她带进里面的房间说:“这里是郎君平时住的地方,请小郎君在这里等候片刻,郎君大概快回来了。”
谢奚客气道:“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等他。”
五书出去后,片刻有个女婢进来给她点灯,这房子很宽敞,像一个偏厅,穿过偏厅,后面是个极大的房间,只用垂纱隔开,有张书案,博古架、书架。后面还有住的地方。
谢奚好奇,坐在书桌前翻开他的大账册,密密麻麻的记录,而且数目都很大,他的字算不上多好看,但是很工整,谢奚认真翻看了几页。
不得不佩服,和数字打交道,和生意打交道的人,确实是得天独厚的天赋。
其他的账册,看起来是旧笔墨,崔邺的笔记很干净,最后会有几句简单的评价,比如皮毛一项,他在后面写了句:比去年价高一成,受气温、和西北牧民的状况影响。
每一项有差异结账,关于它的经济指标,他都能猜测出几种可能。
谢奚起初觉得有趣,连着看了很久,慢慢的就觉得这种直觉很可怕。
简直管中窥豹,或者这就是学经济的人的特有的能力。
崔邺回来的比她预料的晚,见她一个人趴在书桌上,认真的看着账册,笑说:“你就不能多点几盏灯吗?不要眼睛了?”
谢奚抬头见他换了身衣服,之前是一身绛红色的圆领袍,此刻已经换成了一件黑色的绣着银色丝线的袍子。
她一时竟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愣愣的看他。
崔邺笑问:“这是怎么了?”
谢奚问:“你怎么换衣服了?”
崔邺随口说:“喝酒洒了一身,满身酒气,回来就在隔壁换了身衣服。”
谢奚也不知道自己想到哪里去了,回神后说:“有什么说的吗?非要我过来。”
崔邺有些累了,坐在她身侧,懒懒的说:“我懒得出城去找你,就留你住一晚,要不然又半个月见不到你人。”
谢奚对他的话从来都生不出什么心思,可是此刻,突然就觉得他这话说的挺暧昧的。
她接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