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是挑衅!&rdo;隆谷庆次气冲冲的说,他的目光却也是带着笑意的。仿佛是一个神灵告诉他,黑暗的影子永远是人们内心中最恐惧的事物,倘若那黑影变成现实,恐惧也便不再是恐惧。
&ldo;那是你的意思。我未必肯去赴会。&rdo;平泽一郎用灼热的目光看着隆谷庆次。那眸子中传递着这样的信息:不要妄想我去做诱饵。
隆谷庆次点点头,然后吊起腔调,用夸张的口气说:&ldo;那人定是知道我们平泽先生不会应约方才这样做的。他其实是一个胆小鬼,平泽先生一定是早就识破了这诡计的!&rdo;说完,隆谷庆次用眼角斜瞟平泽一郎。
&ldo;这是一个很卑劣的激将法,但是你恰好摸索到了我的心声。我会去的。&rdo;平泽一郎用着鄙视的目光看着隆谷庆次说。他们的目光只一瞬间就擦出了强烈的火花,仿佛是一场激烈的战斗。
隆谷庆次丝毫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只是对着平泽一郎躬身施礼便离开了。芹泽太一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用诚恳的语气说:&ldo;先生,我想您是不应该去的。这样下作的人,就让他去自生自灭好了。他不过是一个只懂得利用他人的小人而已。这样的人,连我也感到可耻。&rdo;
平泽一郎没有争辩什么,只是用欣慰的目光看了看芹泽太一说:&ldo;我相信你会做的比他更好的。没有感情的人,只能是下作的顽石。或是连被人践踏的资格也不曾拥有。那种种看似风光的背后,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家伙。不懂得人性,也注定被人性毁灭。&rdo;说完,平泽一郎转身离开。他不想再呆在这个让人伤神的地方。倘若没有好奇心,他便不会与隆谷庆次同道而来,也便不会发生诸多的不愉快。他相信好奇可以杀死一切生物,却将自己陷入这样的好奇的漩涡中。
&ldo;不要想那些了。如果不喜欢,就赶快离开这里吧!&rdo;阪川惠子用带着哀求的语气说。她不想看到自己所心爱的人的烦恼。
平泽一郎紧皱着眉头说:&ldo;这是不能的。我所信守的教条是不允许我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应允了的事实,我决计不会改变。这是我所生来就具有的人格,假使是剜心的痛楚,人格最后的底线也不会失守。我所坚守的就是一颗纯真的心。那是我生而所背负的责任。&rdo;
阪川惠子没有争辩,只是静悄悄的在杯子里为平泽一郎放了一剂的安眠药。夜晚的斗争她不会阻止,她只是想要平泽一郎可以安稳的休息。用全部的精力来战争。那是女人所不能企及的领域,她只想做一个最好的妻子。能这样帮助丈夫,也不失为莫大的幸福。
平泽一郎服用了有安眠药的水,然后睡下。阪川惠子静静的看着睡眠中的他,没有了那种傲人气势的他也是很可爱的。阪川惠子可以看见他轻抿的嘴唇,长长的睫毛,还有那强有力的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阪川惠子静静的躺在他的怀抱中,轻轻的为他理顺呼吸,来维持这样好的睡眠。
这样的睡眠维持了几个小时,当平泽一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远山已经被蒙蒙的轻雪覆盖,天空很好,月亮没有出现。那里被一块巨大的乌云遮住,今夜是决计不会透出一点儿光芒。
平泽一郎动了动胳膊,将阪川惠子的头颅放在了枕头上。然后匆匆的穿好衣服去了正厅。此时的正厅静悄悄的,胆小又聒噪的隆谷庆次不在。平泽一郎找了一个蒲团坐下,然后打开一份儿速食品吃了起来。这样简单的晚餐和独自一人让平泽一郎的心微凉。
&ldo;先生,您怎么能吃这样的食物!&rdo;一边走来的隆谷庆次故作惊恐的说。但他的演技太过卑劣,竟在中途打了一个饱嗝。
平泽一郎冷哼一声说:&ldo;像你一样卑劣的人,让我从心中厌恶。这次的事情结束,我们便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你是商人,那贪婪奸诈的本性由骨髓中生出,我坦言您若不根除这秉性,定会丧命于此!&rdo;
&ldo;谢谢!我会记住这样的忠告的。&rdo;隆谷庆次冷冰冰的说。他的内心依旧为差点儿丧命而对平泽一郎心怀芥蒂。
平泽一郎没有再说话。他取出自己的竹剑反复查验,以确保决斗时万无一失。他本想换柄真剑,但不符合他的剑道,也便放弃了。倘若那人用的是真剑,那么无非就是一死。
隆谷庆次一脸惨白的看着平泽一郎,半晌,他说:&ldo;疯子,你想就这样去赴会吗?他可不是一个善人,我不想你去送死!&rdo;说完,他去柜子中取出一把真剑,又继续说:&ldo;这是堪郎丸。我祖先佩戴的名剑。我们隆谷一族是永远站在您身后的强有力的支持者。&rdo;
&ldo;收起你华丽的言语吧!我是不想再与您有任何交集了。倘若我死了,也当是求了安生,免却了烦心劳苦。&rdo;平泽一郎用充满嘲讽的语气说。他明确的知道,隆谷庆次是衡量了利弊后,方才这样做的。
隆谷庆次悻悻的不说话了,只是有些怨毒的看了看平泽一郎。他的内心现在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既希望平泽一郎能杀死那个黑衣人而逃离杀身之祸,又希望那个黑衣人能杀死平泽一郎来为他洗脱这样的侮辱。
平泽一郎一直坐到了夜晚十一点。马上就是约定的赴会时间了,他站起身子,然后将佩剑绑在腰带上,挺直身子,大步向外走去。像是一个高傲的将军。芹泽太一等人也都聚集在了这里,这样的比斗是难得一见的,尤其是这样安定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