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儿无奈,只能道:“可不管怎样,您还是要好好吃药,赶紧将身子养好了才是,不然等将来那个外室再给世子爷添了孩子,到那时……”还有您什么事儿呢?亲上加亲又如何,有夫人撑腰又如何,世子爷不喜欢,终究是没用啊。
应素文气的要翻白眼,却也明白松儿的意思,狠狠的咬牙着:“去!再给我煎一碗药来!”
“是,奴婢这就去。”
世子妃自然也是得知了昨夜齐易南的去向,但她对此不是那么在意。只得知应素文被气的砸了不少东西,很是讽刺的笑了,那个傻子,永远不会明白的道理就是,她越折腾,世子爷越厌恶她!
总以为仗着一个屋檐下长大的情分,和婆母的撑腰,就能够在这府里任性撒泼,试图让世子爷让着她,真是可笑。
夜晚,沈京兰用过晚饭,怕吐就直接躺下了,缓了没多久,听见院外丫头们齐齐的说话声,知道是他来了,唇角微勾。
齐易南进了内室,看着她躺在榻上,想要折起身子,上前去又将她肩膀按下去,眸色深邃道:“别起来,好好躺着。”
说着,看着她近日略显红润的脸色,淡笑问:“这两日可吐的厉害?”
沈京兰摇摇头,手轻放在小腹上,目光显柔:“只要用饭后及时躺下,便不会再吐,世子爷不必担心。”
齐易南点头,又说:“过些日子是母亲的生辰,往年都是你操办的宴会给母亲庆生。今年母亲的意思是,你有孕在身,不宜劳累,她的生辰就简单一些,不再设宴了,交给管家即可。”
沈京兰点头:“母亲体谅,那我就不逞强了,待过几日孕吐不那么严重时候,再亲自去谢过母亲。”
齐易南笑笑,眼神却平静:“还有一件事知会你,这两日我会着人收拾院子,把江宁接进府来。”言罢,目光淡然的看着沈京兰,只见她方才还带笑的眼神渐渐的冷了下来。
他微弯的唇角便也渐渐收起,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沈京兰只觉心烦,那个外室,他居然还真想带进府来?
所以今夜他来此,根本就不是专门来看自己,更不是为了婆母生辰一事,而是为了那个女人?呵呵,枉她还以为他是惦记着自己,真是可笑啊。
他是看着自己怀孕了,所以就着急的要将那个女人接进府来,好给她个正经名分,不让那个寡妇继续在外面受委屈是吧?那接下来,是不是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再来一趟,然后告诉自己,要给那个寡妇停药?
哼,他对那寡妇,还真是上心的很!
沈京兰眼神淡了,只是作为正室,她明白自己什么不该说,什么管不得,所以哪怕心里再怎么不乐意,此刻她也要平静大度的说一句:“世子爷即打算好了,那妾身便叫人着手安排就是。”
话语间,虽做大度姿态,可语气中却是冷意明显。
齐易南眼神也淡了,心中略有不快,这些年他自认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即便她迟难有孕,可只要是她正室需要的尊重,体谅,宽让,他能做的都做了。
前几日那件事,最后不也是依着她,让江宁用了药,如今他只是要把人带回来,她却都不愿意。
但他从来决定好的事情,亦是不会轻易改变,便只垂眸沉声道:“你有孕在身,不宜劳累。此事我自着人安排就是。”
沈京兰却淡淡的看着他:“世子爷这话不妥,内宅添人这本就是正室分内之事,若这点小事还要劳烦世子爷亲自安排,那我这世子妃岂不是做的也太失职了!”
齐易南闻言,微微蹙眉,想要说什么,却被沈京兰堵了。
“世子爷尽管放心吧,我虽身子不便,但姚氏近段处理府中杂务,也是稳妥细致,所以此事便交予姚氏吧,相信她一定不会让世子爷失望的。”
话已至此,事情谈妥了,可是气氛也坏了。夫妻两人看着对方皆是各有心思,根本无法再平心静气下来,最后齐易南自然是离开。
待他走后,沈京兰胸口郁气也忍不住了,一手将身上的被子扯下来,扔在地上,心烦意乱的走下软榻,缨穗随之进来,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劝:“世子妃千万别动气,您现在可是双身子呢,气不得。”
“可是世子爷却好像不知我是双身子,气不得,竟专门跑来一趟,迫不及待的要把那寡妇带进府中来,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恶心我,他这根本就是存了心不让我舒坦。”
缨穗无奈劝道:“世子妃,不过是世子爷要添人罢了,您何必生气?这要是放在别家,正室有孕,是要主动给夫君身边添人的,您这般给世子爷脸子看,实在不妥……”
沈京兰闻言,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似乎是有孕在身的缘故,她近段的脾气,着实是过燥了些,方才更是根本忍不下,只蹙着眉缓缓坐下:“他要添人无所谓,可是为何非要将那恶心的寡妇带回来?多少清白出身的女子他不能要,偏要一个上不得台面的……”
自然是因为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寡妇,是他心中所好啊……只是这话,缨穗不敢说,只劝她宽心。
闲云院,书房。
庆云磨好墨,摊好纸,静静的站在一旁,十七岁的丫头长得白净,瘦瘦的,平时不多话。
齐易南沐浴后,穿着宽松的黑色长袍,站在桌前看着四方的白纸,眼神渐深,该题什么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