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谢谢总经理的栽培,我一定会努力的。&rdo;
摩卡再次扬起脸时,眼中的嘲讽与痛楚全然消失了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青春的高兴,这种高兴,让总经理同样的高兴。
一只黑色的签字笔,签下了那个名字,也锁定了某个曾经放荡不羁的灵魂。摩卡不由对自己说,现在,对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现在,而不是以后。以后自有以后的游戏规则。而现在,他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机会,一根偶然漂过来的稻草,或许是救命的绳索。
北京的夜,漆黑而模糊。梓绮从公交车上跌跌撞撞的下来,理一理自己鬓角的乱发。&ldo;八路站台&rdo;暗红色的灯牌正在马路对面闪烁。
。。。。。。
&ldo;&lso;八路站台&rso;‐‐好奇怪的名字。&rdo;
&ldo;酒吧的名字倘若不奇怪,老板就该奇怪他的客人为何那么少了。&rdo;
。。。。。。
摩卡戏谑的声音再一次在记忆的脑海中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梓绮的掌心突然感到一丝温暖。这个名字奇怪的酒吧正是摩卡现在驻唱的&ldo;大本营&rdo;,他说他喜欢在这里唱歌的感觉胜过在录音棚。在这里总是聚集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地下歌手,一批批怀着对音乐最初的梦想涌来,一批成功后离去,或者疲惫后离开,又一批批仍旧满怀希望地涌来,潮起潮落,任岁月沧桑,时光流转,惟一不变的是那是夜夜传出的粗拙却真诚的歌声。
&ldo;我喜欢这里,就像那种背井离乡的黑咖啡,在这里吟唱着它非洲的黑人的灵魂,然后在时间的历炼中或在历史中渐渐褪色,或面不改色地迎接所有的杂滓形成一个新的自己。&rdo;摩卡给梓绮说这番话的时候,由于剪短而略显凌乱干硬的头发在仿佛某种黑色的闪电,眼神里是倔强的忧伤。
于是,&ldo;八路站台&rdo;也成了梓绮喜欢的酒吧,她常常在空闲的时候来到这里静静地看着摩卡,听他吟唱他的快乐,他的悲伤,他的冷峻孤傲,他的烦躁梦想,还有,他们之间那种彼此不曾道明的暧昧感情……
刚刚走进&ldo;八路站台&rdo;,梓绮就已经看到了坐在一个角落里的王子苑。即使在这样充满落拓气息的酒吧,他一身名牌休闲装,仍是那样衣着得体,风度翩翩。
&ldo;梓绮!&rdo;
王子苑已看到了她,站起身冲她挥手。有几个酒吧的常客扭头看梓绮,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是熟悉的陌生人,梓绮友好地冲他们笑笑,走向王子苑。
&ldo;我喜欢这样的环境,&rdo;王子苑带着些许讨好地边对梓绮说,边为她拉过椅子,&ldo;自由舒展。&rdo;他刻意想表露出自己还很有青春活力,看在梓绮眼里却总有那么一丝滑稽。
梓绮望向舞台,一个陌生的歌手正在声嘶力竭地呐喊。这是一个还很年青的孩子,浑身散发着无处发泄的青春热情,红色的外套,破旧的牛仔裤,夸张的不合年龄的痛苦表情。应该是刚来到&ldo;八路站台&rdo;的新人,摩卡当初也是这样无所畏惧地一人独自来到北京的吧。
&ldo;梓绮,要些什么?&rdo;王子苑的声音热情地响起。
&ldo;一杯苏打水。&rdo;
王子苑叫来服务生,漫不经心间,王子苑式的阔绰又显露无遗。梓绮静静地看着他,不动声色看他如何将桌子填满,暗地里却在寻找摩卡。目光划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庞,却使终没有摩卡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漫不经心的眼光瞥过腕上的表,呵,已经七点半了,按照常理,摩卡今晚的工作时间是七点到十一点。
莫非自己要在这里唱一出空城计么?梓绮的心,渐渐有些焦灼起来。
&ldo;刚到一个新单位就能得到大家的认可,梓绮,你很不简单啊。哈哈。&rdo;王子苑一脸笑意。
&ldo;要不是王老师给我这个机会,给我介绍了这么好的单位,我哪能那么快就入门呀。王教师,谢谢你!&rdo;梓绮客套地举杯。
王子苑一饮而尽,又斟满了他和梓绮的酒杯:&ldo;来,梓绮,今晚的主题是庆祝你工作取得好成绩,不要转换话题啊。&rdo;
梓绮礼貌地微抿了一口,王子苑已亮出了酒杯:&ldo;梓绮,不真诚呀。&rdo;
酒喝多了,有些可以说清的事情便也说不清了。梓绮摸不准王子苑胸中的算盘,一时之间,举杯踌躇。
&ldo;王老师,谢谢您一番心意。我实在不会喝酒。&rdo;梓绮索性坦诚相告。
&ldo;没有人天生会喝,既入媒体,酒本是展开工作的道具,一如录音笔笔记本。如果可以,今晚,我倒愿意在这里教你喝酒&rdo;王子苑依旧端着酒杯,笑意盈盈的看她,目光在梓绮的脸庞上轻轻拂过,话说到这个份上,某种暖烘烘的暧昧气息在空气中飘荡开来。
梓绮不想让这种暧昧的感觉再继续下去,暗暗环顾了一下四周,摩卡还是没有出现,只得举起酒杯。
&ldo;王老师,一年前我一个人来到北京,全靠了您的照顾,现在能在《玛雅》工作,生活略能自理,在我心里,对你很敬重。这一杯酒,既然您一定要我喝,那我就先干为敬。&rdo;梓绮仰头喝下杯中物,白皙的脸上泛出一层晕红。
王子苑的目光更加迷离。
&ldo;对了,王老师,有一个好消息,我想告诉您。&rdo;梓绮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ldo;鸿门宴&rdo;赴到这个地步,只得抛出未到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