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瓷一动不动,掌心像被丢了一根飞快跑动的小草,痒痒的,跑了一会儿,它又不动了,停在指腹上。
她小声问:“哥哥,它和书上说的长得一样吗?”
“一样,红色的壳上有五个圆,脸丑丑的。”
“哇,它是丑八怪吗?”
“不吓人。”
两人蹲在树下,一个不敢动,一个在边上拦。宋槐像是被遗忘了,她看了片刻,而后安静地离开。
谢瓷听到动静,说:“哥哥,她走啦。”
俞蜃问:“不想去农场?”
谢瓷:“嗯。”
她叽叽喳喳的,通常总有一堆理由,这会儿倒是不解释。俞蜃也不继续问,待她玩开心了,把甲壳虫放回草丛里,便牵着她去洗手。
这一天,一直玩到夕阳西下,一行人包车回南渚。
俞蜃和谢瓷坐在最后面,白日里精力旺盛的小姑娘这会儿已经靠着哥哥睡着了,车里的人放轻声音,各自修图发朋友圈。
宋槐回头看,夕阳落下来,他似一座沉默的雕像坐在窗侧,睫毛像翅膀上掉落的羽毛泛着光辉,手始终弯曲着,支着谢瓷的脑袋。
这画面静谧又安逸,像画一样。
宋槐想,他在乎妹妹,那她也会对妹妹好。
或许,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俞蜃生在十二月,是平安夜那天。
洛京这会儿已是深冬,南渚的气温才刚转冷。这日一早,谢瓷起床穿衣服,摸到是毛茸茸的触感便喊:“哥哥!是什么颜色的毛衣?”
“白色,裙子是红色的。”
俞蜃微懒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谢瓷美滋滋地换上雪白的毛衣,将下摆藏进裙子里,再给自己扎上牛皮小腰带,梳直长发,想象了一下自己美丽的脸蛋,翘着唇去隔壁找他。
“今天我们过生日!”
谢瓷一坐上俞蜃的床就开始晃小腿。
谢瓷生在九月,但她不爱过自己的生日,每年都和俞蜃一起过。久而久之,这个日子就变成他们两个人的生日。
俞蜃拉上校服拉链,拎着书包,一手牵她下楼:“下午回来陪你做蛋糕,中午在赵姨家里吃饭,爷爷的礼物送来了,记得拆。”
谢瓷才不关心这些,她说:“今天不想喝牛奶。”
如果一年间,有一天她可以不喝牛奶,那一定是今天。
话音才落下,就听俞蜃说:“喝完牛奶,给你看礼物。”
“哥哥的礼物吗?”
“不喝只能晚上看。”
谢瓷顿时将脸皱成一只包子,她好奇心最重了,让她憋那么久可得难受死,那还不如喝牛奶呢。她气呼呼:“就知道欺负我!”
俞蜃:“就知道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