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咬紧牙关,一头死死磕在地上。
此处清净,少有人经过,除了风声过耳,就只剩下零星虫鸣。
不知隔了多久,他再抬头,眼前已不见了萧朔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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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王府早得了消息,回府的马车一早便守在了陈桥大营外。
老主簿不放心,特意亲自跟着车来接王爷。眼睁睁看着萧朔掀开车夫的斗笠检查了半晌,又在车厢上下内外,尽数一丝不苟地审视了一圈。
“王爷。”
老主簿跟着转了一圈,试图劝阻:“小侯爷的确没跟着车来,当真没藏在什么您看不见的地方……当真不在您给小侯爷做得那个暗匣子里头。”
老主簿看着王爷掀暗匣盖子,瞄了一眼只有五寸见方的暗格,小心提醒:“有些许小,小侯爷怕是藏进不去……”
“……”萧朔合上暗匣,心平气和:“我知道。”
老主簿闭了嘴,守在车边,神色仍有隐约担忧。
“我不是——”
萧朔有心解释,按了下额头:“罢了。”
只是话本上说,两人里的一个出去做事,在上了回家的马车时,大都会发现些藏着的糕糖点心。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算是彼此间的小雅趣。
云少将军向来洒脱不羁,从来留神不着这些细节。不然也不会当了三年京城闺阁女儿的思嫁榜首,身边却只端王府世子一个,旁的半个人也见不着。
萧朔无心多解释,上了车阖目养神,静坐一阵,又吩咐道:“过龙津桥,观音院背后,绕甜水巷一趟。”
老主簿当初常走这条路,一听便想起来了:“您要带些点心回去吗?
“他这几日又琢磨着糖水蜜饯,大抵是嫌药苦了。”
萧朔翻过那块腰牌,碰了碰:“街头那家的荔枝膏和糖丝线,没能要来方子,府上做不出味道。”
老主簿尚且记得当初的事,笑道:“当年咱们府上四处搜罗点心方子,闹得满京城都不得安生,好几家点心铺子去找先王主持公道。”
“先王那时候还以为,您是要立志开家糕点铺。”老主簿道,“气得满王府追着您揍,结果一不小心,掉进了拿来装小侯爷的坑里,崴了脚三日才好……”
萧朔静了片刻,慢慢道:“父王那时追着我揍。”
老主簿心说莫非是因为您说话实在太慢,不敢擅言,顺势接着问:“是为了什么?”
萧朔:“是因为我的确立志要开家糕点铺。”
老主簿:“……”
老主簿从不知自家王爷志向这般广大,愣了半晌,一时竟颇有些余悸:“您那时总归也是王府世子……好好的,怎么想起了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