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纹丝不漏,谁会知道抚安王现在病入膏肓,血都差点流干。
宰相大人亲自过府探望,看见这样的戾南城深为震惊。
满朝文武都惧怕抚安王,以前的性子做不得数,人一旦大权在握,真真得罪不起。那日抚安王率兵入宫,百官噤若立仗马,肃杀的气氛在他们脑际至今挥之不去。
也就只有三朝元老宰相大人敢与他聊之一二。
其实老宰相也不想去,先皇驾崩前,他已告老辞官,操心一辈子,黄土都埋半个头了,好容易过上所剩无多的清闲日子,早不管尔虞我诈争权夺位的事情。可漫天的传言无孔不入,何况他儿是刑部尚书。
长发披散白衣裹白布,戾南城一副坐着也极为勉强随时昏倒的模样,陪老宰相饮茶。
&ldo;病成这般,不上朝也是情有可原,&rdo;宰相大人通情达理。
戾南城付以苍白一笑。
&ldo;你可告病啊。&rdo;皇帝若知他病况,不会非要他上朝不可,老宰相是这么想的。
戾南城不说话,看样子并非故意,而是真提不上气开口。
古有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老宰相现在只是个古稀之年的普通百姓,说不定什么时候眼一闭腿一伸没了,因此该放下的□□。
老宰相和蔼笑笑,不介怀戾南城的失礼,撑着老迈的寒腿颤颤悠悠站起,&ldo;既如此,你好生歇息,我呢,狗拿耗子,替你告个病假吧。&rdo;
戾南城欲起身,老宰相忙摆手制止,&ldo;别送了。&rdo;
蹒跚走到门口,他又回头,&ldo;哎,你爹去哪了?&rdo;
这老宰相辞官后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想来他爹最后一次回京,再没官见过他。
&ldo;和您一样,不过现居乡下。&rdo;戾南城话音无力嗓音沙哑,吐字十分艰难。
&ldo;哦……&rdo;老宰相若有所思,然后他深深看一眼戾南城,微张的口只是低叹了一气。
&ldo;主子。&rdo;
戾南城才刚粘上床,陌云便进了来,语气有些急。
&ldo;事事都禀,嫌我累不死?&rdo;戾南城粗声低喝,把自己囫囵塞进被衾。
陌云无辜受气,抿了下嘴,硬起头皮凑到床沿,隔一臂的距离耳语。
戾南城听完,暗眸亮出一道光,吩咐几句后合眼养歇。
是夜。
一个黑影轻松翻越宫墙,沿石路直奔皇帝寝宫。
却半道,突然亮起数十火把,将他围住。
羽林军主动让道,戾南城现身,缓缓走入人群,浅白的月色下,反倒比白日里看着精神许多。
&ldo;郝连将军深夜造访皇宫禁地,有何贵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