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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嘿，这小张还真有意思，简直就是一活宝，他人也不土啊，还知道不做电灯泡呢！任家乐心里乐得不行，所以顾重远一走近，任家乐就乐呵呵地问他：&ldo;顾重远，小张打哪儿来的呀，小伙可真逗啊，笑死我了。没想到你这样的冰山面瘫还能带出这么可爱的兵，嘿嘿。&rdo;

顾重远挑了她一眼，淡淡地说：&ldo;小张比你小两年零三个月，马上就会复员，人很不错，老实又努力。&rdo;

&ldo;顾重远，难道你想帮我做媒？&rdo;任家乐歪着头打量着说这话的顾重远，他一脸的平静，看着她，眼神她琢磨不透，也许他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也许是太过风起云涌。

&ldo;不是。但如果你想的话，他不错。&rdo;

这不是明摆着要把小张介绍她嘛？！他明知道她喜欢的是他，还这么说！任家乐气极反笑：&ldo;哈，我的确是挺喜欢小张的。人比你好，表情比你丰富，待人接物比你热情，这么想起来，小张人还真不错，是值得考虑考虑哦？&rdo;任家乐抱着肩一脸的随意，使劲牵起嘴角回视着顾重远那耐人寻味的眼神。

&ldo;嗯。小张有没跟你说，让你晚上去食堂？&rdo;

&ldo;当然，人家可比你靠谱多了。&rdo;任家乐冷眼瞟他。

&ldo;嗯。别忘了。我走了。&rdo;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停留。

看着他挺拔硬朗的背影，任家乐越想越委屈，使劲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没憋住，抬起腿把脚上的鞋脱下往他背上砸去。

&ldo;顾重远！&rdo;

顾重远没走远，鞋子扔得不偏不倚，正中背心。他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低头看了眼地上的运动鞋，蹲下身捡了起来，转身走到任家乐面前，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把鞋子递给她。

任家乐直接把那只没穿鞋的脚垫在了顾重远的脚上，一把扯过鞋就再次往他胸部上砸。

&ldo;顾重远，我就在这儿郑重地告诉你，你丫就是一混蛋！你摸着你自己良心说说，自己是不是？！你怎么能说出那种话，我为了谁上这儿来的，我为了谁我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你凭什么呀，你凭什么把别人的真心当做碎渣子扔地上往那儿践踏，你凭什么忽视我，你又凭什么把我介绍给别人？！&rdo;

&ldo;我喜欢你，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不是在努力吗，也许我努力个十年半载，对你没兴趣了，我就会放弃了。可你现在算什么，我就像是一个废弃的古董花瓶，你不愿意要，所以正巧有个机会把我顺给了别人，是不是？我没那么下贱，你要是不愿意要，我自己还要自己。女人再没人要，自己也会善待自己！你大可以坦白地对我说你不爱我，但你没资格轻视我对你的真心。&rdo;说到最后，话语间已经带着些哭腔。

&ldo;我知道我是多余的，可我不会放弃，我不想欺骗自己的感情。顾重远，我走了，再见，但不是再也不见。&rdo;

任家乐一把抹去眼角那快溢出的眼泪，绕过他一步步向远处走去。顾重远侧过身拉住她。

他眉间拢得很紧，过了好久才开口，声音干涩低沉：&ldo;你去哪儿？&rdo;

&ldo;回家。&rdo;任家乐头都没回，停在原地，忍着喉咙中的剧痛说。

&ldo;不行。等到明天和大部队一块儿回去，这会儿没人会送你。&rdo;

&ldo;不用！我自己会回去！我知道我待在这儿挺惹人讨厌的，像个障碍物似的，挡在某人眼前，某人恨不得拿把扫把把我挥开。&rdo;

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语气渐渐不耐：&ldo;你要怎么回去？走到巴士站？还是让拖拉机把你颠过去？路上吐个十来次，还不能洗澡，带着一身的灰尘虚脱着回去？你这次准备在医院里住多久？一年，两年？你之前还没住够吗？！&rdo;

她苦笑了一声：&ldo;顾重远，原来你知道。你也会知道我这一路的付出，但你知道我是为了谁吗？&rdo;她走到顾重远的面前，仰起脸，直直地看着他，&ldo;告诉我，我这样傻，你知道是为了谁吗？&rdo;

顾重远垂眸看她，却半天没有说话。

&ldo;你不知道？那好，我来告诉你，我那么傻，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只懂爱自己的人。我还固执地准备为那个人奋不顾身，而这个人就是你。&rdo;

任家乐瞥了他最后一眼，往前快步走去。她怕再不走，就会在这个男人面前流眼泪，她这辈子最不屑的就是眼泪，她更不想在他眼里显得那么卑微，尽管在他面前，她早已失了她的高傲。他们早已不在同一个。

过往的士兵们对他们投以诧异的注目礼，步履缓缓地观察着两人。任家乐不想被围观，只能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蓦地她的双肩被用力地抓住，她不由地后退了两步，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体魄。她知道是谁，但是她不想回头。这样贴着他，才能更靠近他的心，若是转头，他们又将离得很远很远。

顾重远微微低头，他沉重地呼唤迟疑而带着些请求：&ldo;小乐……&rdo;而后又变得坚定了起来，&ldo;你今天不能回去。&rdo;

听着他这样的语气，任家乐出乎意料地心软了。她不知道的是，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一对着他，她就会无止尽地心软，即使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她咬着下唇，心都开始抽搐了起来。她难过，难过的是她好像已经慢慢失去了自己，她的意念仿佛流沙般在指fèng间细细密密地抽走，就因为他略带请求地叫了她一声；可她也欣喜，欣喜的是她付出的努力总算有了一丝进步，因为他头一次这样叫着她的名字，去掉了她的姓，也不再喊她&ldo;任小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