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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等我再醒来时，都快7点了。今天警局挺热闹，没到上班点，外面就有人走动了。我也不好意思再睡，跟杜兴一起洗漱。要说这一夜天气变化真挺大，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刘千手也回来了，他还带了早餐，我们仨又在办公室吃起来。我和杜兴依旧老传统，油条、豆腐脑，刘千手仍吃着动物饼干。以前我不懂，现在一看，我能猜出来，这饼干一定是他女儿七七爱吃的，他现在吃有种想女儿的意思。

我们还借机聊昨晚的案子。我问刘头儿有啥最新进展，刘千手把手机拿出来，让我俩看了一张图片。这是刚从小莺那边弄来的，这图片被处理过，拍的是余兆轩家客厅的一块地板，这上面有一个很怪异的鞋痕。鞋痕里面没有图案，只有一个大概的外轮廓。我心里奇怪，在印象里我还真没见过什么鞋的鞋底没图案呢，难不成这鞋是特制的?刘千手肯定了我的猜测，还继续说：&ldo;这鞋不仅是特制的，而且鞋底很有可能是双层的，看不出实际鞋码的大小。据小莺的估算，凶手体重在160斤左右，身高估计不出来。&rdo;我回忆着，锤王的个头是挺矮，但他身子结实，论体重的话，也该在150斤以上，但这个线索只能算旁证，定不了罪。

杜兴又接话说了白人死在审讯室的事，刘千手点头示意他早知道了，又话题一转说起别的：&ldo;昨天余兆轩他们破了一桩毒品案，算上白人一共抓了三个人，白人是主犯，被带到市局来，另外两个都是马仔，被关在就近的派出所。既然白人死了，咱们只好把精力放在那两个马仔身上，看能挖出什么东西来。&rdo;我真想说一句，自己真不喜欢余兆轩的办事风格，既然抓了三个人，还整什么啰唆事，都带到市局来就得了，非得分地方关押。

我问刘千手：&ldo;咱们是不是吃完早饭就去派出所问话去?&rdo;刘千手说不用，他先找一个心理专家去跟那俩马仔聊聊，顺便还找两个线人在派出所外等着，实在问不出啥就把马仔放了，让线人追踪试试。我一合计那也好，这就是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

正当我们说到这儿时，冷青进来了。能看出来，他一宿没睡，眼睛都红彤彤的，面容有些憔悴。我对冷青印象不错，还招呼他过来吃根油条。冷青没胃口，他拿着一封信，打开递到刘千手面前说：&ldo;刘探长，这是我从余探长抽屉里发现的，你看看。&rdo;我和杜兴都好奇，也凑过去看起来。刘千手把信封打开，从里面倒出一堆碎纸屑来，这纸屑有大块有小块。很明显上面写了字。刘千手挑了一块有代表性的，跟我们一起查看。

我是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是啥字来，笔画密密麻麻还乱七八糟的，甚至我都猜测这不是汉字。刘千手懂得多，他看明白了，把这纸屑放下来，跟我们说：&ldo;这是重叠字，很难破解。&rdo;我头次听到这种说法，想了想也没明白具体什么意思。

刘千手找来一张纸，用手挡着不让杜兴看，写了一个字出来。接下来他招呼我，让我用这支笔在他的字迹上也写两个字，要试着模仿他写字的样子。我看到了，他写的是刘千手的&ldo;手&rdo;字，我一合计，自己也别整那么复杂了，直接又在上面写了&ldo;李峰&rdo;两个字。等我弄完，刘千手又让杜兴去看，问杜兴能不能看出来他最先写的什么字。这可把杜兴难住了，他是正看、反看、斜着看，甚至还猜了几次，都没把答案猜对。

我这下懂了，还插话说：&ldo;这些碎纸屑上一定有秘密，被余兆轩看完后又用叠字的办法遮盖了，如果咱们能破解出来这些字，就能得到有力的线索。&rdo;刘千手叹口气说：&ldo;难啊，这些字难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纸被撕得很碎，重组起来也很困难的。&rdo;

我也头疼起来，而且市局里还真没这方面的人才，能破解这么变态的&ldo;密码&rdo;。但刘千手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我们带来了希望，他说这事要找省厅，那里的痕迹专家中，专门有研究字迹的，通过笔劲、笔压以及墨水的干枯程度来逐层剥离，还原字迹的真相。冷青一直听着，这时当先表态：&ldo;刘探长，这事让我来办吧，我现在就去趟省厅。&rdo;可刘千手却笑了起来，大有深意地摇摇头。

冷青积极了一把，却这么直接地就被刘千手否了，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挤着笑说了一句&ldo;好&rdo;。刘千手把纸屑全倒回信封里，推给我和杜兴说：&ldo;你俩去趟省厅。&rdo;刘头儿这种做法让我有些尴尬，毕竟冷青还没离开呢，显得多不信任人家似的，但我也能理解刘头儿。我俩跟他是兄弟，这么重要的线索当然由我俩跑腿要妥当些，而且冷青在一探组的人缘不错，要是留下来帮刘千手，也能起到好的作用。

都说老爷们儿做事别婆婆妈妈的，我也挺干脆，接过信封揣到兜儿里。杜兴比我还着急，他扭头看着窗外来了一句：&ldo;这雪可太大了，平时开车去省里还得六个半小时呢，今天要去，七八个小时都打不住，咱们还是立刻动身比较好。&rdo;他也不吃早餐了，拽着我就走。可我还没吃饱，我也不管那个，反正刘千手有饼干吃，我不客气地把那几根没吃的油条全打包带走了。我俩迅速下楼，领了一把车钥匙，赶往警局后院。

赶巧的是，这时候小莺开着一辆警车回来了。我看到这一幕挺好奇，心说这丫头是法医啊，她怎么出警了呢?我和杜兴跟她关系不错，都凑过去聊了一嘴，小莺解释说：&ldo;刘探长让我带着心理专家去派出所审问犯人，这不刚完事才回来吗。&rdo;我顺嘴问了一句有什么进展，小莺一摇头，说派出所把犯人放了。我知道这是开始执行第二步计划，让线人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