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把车停在这么一个地方?
你故意的你安了心的。
你明知道我穿着高跟鞋不方便你明知道我这儿受过伤受不得力,你一定是故意的。
你报复我给你的蕃茄汗加了料,合着这一次和上一次的你一直记着。
我知道你是个睚眦必报的淄铢必较的精于算计的小心眼男人……”
“说够没有?
喝口水不?”
安旭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他只是轻轻地把夏文丹放到车后座上,转回驾驶座那边,翻找着前面的搁物箱。
“安九日,你是个混蛋!”
夏文丹拍打着座垫,一不小心牵动了脚上的伤,痛得她“哧”了一声。
安旭的脸黑得快滴出了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握着一瓶药油,蹲在了夏文丹旁边。
“哪里痛?
是不是这里?
还是这里?”
安旭说着,轻轻捏着夏文丹受伤的那只脚。
“安九日,你继续报复我,哎哟……”夏文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安旭的动作很轻很柔,可是她就是觉得不舒服,眼泪像不听使唤般地落下来。
“这是旧伤,肯定会有一点痛,你稍微忍着点。”
安旭的声调反而更降低了些,脚上有凉丝丝的气传过来。
“你以为你是仙人,吹一口气就能让那儿不痛?”
这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让她好好地和他说话,她好像就是做不到。
“我不是,所以,还要给你抹点药油,还要再揉揉,后面会更痛一点,怕你哭,先给你吹吹。”
安旭的脸上再度回复那个玩味般的笑,手上的动作并不停歇。
“哧……”
“忍着点。
这里淤血了,不揉开,很快就会肿起来。”
“你什么时候变跌打大夫了?”
安旭猛地抬头,眯起眼打量了夏文丹一眼,直瞅得后者瑟缩了下,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用夏文丹一贯熟悉的语气说:“我是‘万事通’,你不知道吗?”
说这话时,他甚至连头都没抬。
可即便这样,夏文丹也能想像得出他现在的表情。
满不在乎的带着几分玩味的,似是而非的……
他半蹲着,低着头,把她的脚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膝上,手轻柔地有规律地上下动着。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他的后颈。
那里的发际线修剪得整齐而清晰,如同他的人,一贯自持而干净。
在这样的清晨,薄雾迷蒙,霞光初起的清晨,女人的眼光就这样长久地注视着男人的后颈。
久到很久很久以后的夜晚,她端着一杯咖啡坐在安家那宽大露台上,望着路的尽头始终不曾出现的那个人时,这幕场景如同电影院里循环播出的电影,在她的脑中清晰而执着地碾过,碾出几滴清泪,点点飘浮在深咖色的液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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