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总总关照好些,最后,不得不提到荣安公主。
“荣安快嫁了。”他说,“你……离她远些吧。”
程丹若分散在风景上的思绪收拢,诧异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谢玄英却垂下眼睑,避开了她的视线。
这些日子,他一直没进宫,除却避开荣安,也是忙于调查:几番周折下,从象房的小宦官口中问出了在意的事。
荣安身边的奶娘,曾派家人讨要过一只白猫,与雪狮长得极其相似,时间就在赏梅宴前后。
而嘉宁郡主所言的生石膏,也被惠元寺的僧人证实了。
他无法为荣安辩解,也不能辩解。
只好道:“皇后娘娘去得早,陛下又颇多宠爱,她难免有些骄纵,行事不分轻重……”
程丹若安静地听着。不需要问,他话中的无力已经证明了太多,而按照古人亲亲相隐的观念,他肯和她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殊为不易。
毕竟是嫡亲的表兄妹。
“不必说了。”她理智开口,“我都明白,多谢你。”
谢玄英抬眸看向她,良久,别过脸:“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他说,“我知道她做了什么,却不能告诉陛下。”
“说了也没有用,鲁王残暴,还不是好好的?”她淡淡道,“我早就不信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了。”
谢玄英诚恳道:“我会找机会教她,让她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
“还是别了。”程丹若心中警铃大作,“我费了好大劲,才让她接受韩郎,你再关心她,功亏一篑。”
谢玄英一怔:“什么接受韩郎?”
程丹若:“……没什么。”
“之前是你?”他却飞快转过弯来,想通前因后果,“不是尚宫?”
程丹若一时说漏嘴,只好承认:“对,是我算计了你表妹,让她吃了些苦头,不行吗?还是说,她要打我,我还得谢主隆恩?”
后半句多少带了些讽刺。
“荣安是该好好管教。”谢玄英觑着她的脸,心惊肉跳,生怕看到红肿,“你没事吧?她打你了?”
“没有。”
话虽如此,她却失去了游玩的兴致,转身往回走:“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
“西苑门有太监守着。”他及时拉住她的衣袖,“没有我,你怎么出去?”
程丹若:“就说迷路了。”
“私自行走,小心宫正罚你提铃。”谢玄英吓唬她。
程丹若:“那关你什么事?”
“我带你进来的,总要送你出去。”他握住她的胳膊,“别走那边。”
提铃是苦差事,能不被罚,还是别被罚的好。程丹若略微冷静,因荣安公主而生的迁怒消散不少,不挣扎了。
谢玄英瞧她脸色回转,方才试探道:“不生气了吧?荣安做错事,你生我的气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