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束赶紧闭嘴,安抚似的摸了摸她额头。
睡吧睡吧,他不说了。
等她再度睡熟,梁束也往下滑进被窝里。
侧过头,在安涴看不见的角度呲牙咧嘴。
今天为了让她长记性,他是用了大力气了。
“嘶。”
伤口有点疼。
回到剧组后,魏导迅速推进拍戏进度,将之前因为男女主演不在缺的戏都补上。
整个剧组拍的昏天暗地,时间一晃而过,银杏的树叶都开始变黄。被初秋的风一吹,簌簌落下。
最近一段时间安涴心思全在梁束身上,担心他伤口恢复不好。根本顾不得别的。
容宁被抓,容钦离开楚氏,楚时卿出国,一时间外面的世界好像骤然发生巨变。
突然变成亲生兄弟的两个人关系变得有些奇怪。
不是原来并肩战斗的伙伴,也不是后来持剑相对的敌人。
梁束怨恨容钦从中作梗,但也感谢他在关键时刻救了安涴一次。
他知道以安涴的性格,如果她真的受辱,那他大概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们就再无可能。
而且梁束又发现容钦除了那次,对容宁阳奉阴违,暗中帮他们躲避不少算计。
所以当容钦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再处理梁束工作时,梁束一夜未睡,但第二天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就这样不远不近,变成了普通的工作关系。
“你知道那个船老大最后为什么帮我们吗?”
一日散戏回酒店的路上,安涴突然想起白日里梁束接电话提了一嘴的事。
明明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以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被救。
说不清什么感觉。
很虚无。
上一秒被认识的人掳来,生死之际又被以为的“刽子手”放走的荒谬无常感。
安涴觉得这段经历简直比他们拍电影更离谱。
“那个人被带回去录笔录了”,
还是王希慷跟他说的后续。
“船老大之前一心挣钱,好像夫妻关系也很冷淡。后来妻子生病离世后,他好像就没挣钱的动力了。这次这活本来找的不是他,是他弟弟,他偶然听到知道不是好活,就给弟弟下药替他弟来了。”
“本来不想管。”
梁束低头看她。
听到这句话,安涴握住他的手。
“后来他好像受触动,才帮我们一把。下船后也主动去自首了。”
其实王希慷还替船老大转告给梁束一句话。
船老大说——我当初要像他那样对我媳妇奋不顾身,我媳妇是不是就不会生病离开我了?
梁束抿唇,没将这句话说出来。
他觉得她听了又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