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南宏起先还是不放心,但又觉得如月地建议还是有些道理的。两个人处在一处实在是不方便照料,便也允了如月的请求了。
如月领了命,便使几个人抬了软榻抬了乌兰回往&ldo;琉璃殿&rdo;。
几个宫女见状都给唬了一跳,齐齐上前围在床边,七儿更是哭天抹泪。眼泪流个不住,被如月给吼了出去。
&ldo;主子。&rdo;见殿里没有了旁人,如月方才含着笑意,唤了一声。
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的睁开来,含着与如月相同地笑意。对视着。
&ldo;主子。您可真是吓坏奴婢了!&rdo;如月嗔道,&ldo;奴婢还真当你是被水呛着了!&rdo;
&ldo;是呛了一口,&rdo;乌兰轻笑,&ldo;不过,总好过被人连累。&rdo;
&ldo;主子,&rdo;如月地脸色微微的凝重起来,说道,&ldo;奴婢亲眼瞧见那吕芳林自行跌向您的。她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莫不是这里面会有什么古怪?&rdo;
&ldo;我想。凭着明妃的心计。也不会蠢到在容德皇后的面前动这样的手脚。&rdo;乌兰沉思着,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ldo;我记得那时候吕芳林是紧紧揪住我地,后来,是你这丫头替我解了围?&rdo;
&ldo;是。&rdo;如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上飞过两朵红云,低下头说道,&ldo;奴婢曾经受过几位师父地指点,懂得一点拳脚工夫,对付吕芳林这样的弱女子,倒是不在话下地。&rdo;
&ldo;这么说,若不是你及时出手,我很可能会带着吕芳林一同坠入水上了?&rdo;
&ldo;这……主子您的意思是?&rdo;如月何等聪明,怎会不知乌兰的方外之意是什么!
&ldo;看来,或许……这事情的真相,只有那吕芳林自己清楚了。&rdo;乌兰若有所思的说道。
&ldo;主子,吕芳林这边,奴婢会查个清楚的。&rdo;如月低声说,声音里所透出的坚定令乌兰不禁再次抬眼看了看她。
看上去年岁并不大,却如此的心思缜密,行事也大气妥帖,这样的少女,到底是如何调教得出来的呢?
苍羽这怪物,到底拢络了多少这样的异人在他的旗下?实在是令人费解。
&ldo;如月,我还是觉得身上有些冷,你去弄点热水来罢。&rdo;乌兰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靠在床塌之上。
&ldo;是。&rdo;如月应着,快步去了。
&ldo;主子……&rdo;香儿满目担忧的走进来,深施一礼,声音里有些哽咽,&ldo;若是给皇后娘娘知道您受了这番苦楚,必是会心疼得紧的。&rdo;
&ldo;傻丫头休要胡说!&rdo;虽然心底涌上一股子酸涩,但是乌兰还是强装笑脸的轻斥着香儿,又陡然郑重其事的说道,&ldo;香儿,你去查一查华南王朝上一代有没有发生过政变或者是特别的事情。&rdo;
&ldo;是!&rdo;香儿简洁而又干脆的应道。
优秀的属下都是如此的,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解释,只要下达了命令,便会赴汤蹈火,倾其全力的为主子完成任务。
乌兰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几日,期间华南宏来过数次,每次都要握着乌兰的手长吁短叹,说尽世上最柔软的缠绵情话。
说得乌兰的心底都微微的泛起了柔和,恍惚间生成了些许的错觉,错以为真情或许会常在,鸳鸯或许会永世相伴……如月打探来消息,说吕芳林一连哭了三日,连饭也不愿去吃,弄得华南宏与容德皇后均是身心疲惫,华南宏虽然大度,但是思及毕竟是在容德皇后的管辖范围内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亦存起了介蒂,又被吕芳林哭得心烦,便只得答应了吕芳林搬出&ldo;漱香殿&rdo;,回到她原来的小宫殿里去。
好好儿的一桩美事,反倒成了如此令人懊恼的糗事。
容德皇后恨吕芳林恨到了骨子里,又懊恼着乌兰的昏迷,来了&ldo;琉璃殿&rdo;几次,目光狐疑的打量着乌兰,不断的询问乌兰的情况,问药有没有吃,有没有醒过来,又带了两三回御医来,诊了脉,都说是臆症,需要用药调理。便只得悻悻的去了,再没有来过。
看来,吕芳林这一跤实在是跌得蹊跷,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乌兰最好的方法便是假装昏迷。
只是可怜了这年轻的皇上华南宏,本是新宠幸的如玉美人,却只能是天天眼睁睁的看着,只能摸摸亲亲,不能宠幸。怀了龙脉的又动不得,又因为心里的不痛快不愿与容德皇后亲近。只宠幸了几名小小的宫人,只觉与乌兰相比甚是不解风情,床帏之上亦甚是兴趣寡然,可怜那几个被宠幸了的宫人,都以为这一朝沾了龙泽,可以一跃千里,青云直上,却只有一人记了档,封了个八品的奉仪,其他几个便都是不了了之了,只留下笑柄,成为其他宫人们的恶言讥讽的对象罢了。
第七日的时候,突然传出容德皇后亦怀了龙脉的喜讯,据说看脉象已经是一月有余了。
这下子,可是满朝欢腾,把个华南宏乐得连嘴也合不拢,皇宫里亦上上下下亦是一团喜气。这喜讯一旦传出来,可是令吕芳林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终于不是众妃子们唯一的眼中之钉了,忧的是,若自己与容德皇后都诞下皇儿,那容德皇后的孩子必会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子,而自己的血脉,或许就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思量再三,又觉得还是保全自己和胎儿的性命更为重要些,心下便也释然了。心情一释然,便想起了那个可怜的玉美人。若说这女人的心理果真是尤为奇妙的,当别人强于她的时候,她便发了疯似的忌妒,而当别人劣于自己的时候,她却又泛滥了好心,无端的怜惜起人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