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就像萧绮想不到来巴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新公司的业务困在公寓里一样,她同样没想到第一件事竟然是帮姜禹,她的前夫,相看下一任妻子。
这种“反人类”任务若是放在普通人面前,一定会卧了个大槽。
事实上,萧绮心里也急速奔过一万匹草泥马。
幸好类似的事他们自小见多了,两家又有各种合作捆绑,他们还是朋友,当初还是她自己说的好聚好散,加上这么多年知根知底的情分、默契,这种事如果她不帮他,谁会帮?
哦,也不能这样说,愿意帮姜禹谋划的人还是很多的,但那些人都是为了利益,她却有几分出于关心,所以还无法将他当做陌路前夫来处理。
其实前面的购物萧绮已经有些累了,三个牌子的战利品已经装满姜禹的后备箱,她的脑子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心里越是不满,就越想刷卡,拿pos机滋滋作响的声音当麻药用。
写个清单让人买东西,远没有自己买来得爽,然而当买买买刺激分泌的多巴胺逐渐消解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倦怠。
后面他们又去了两家老牌定制店,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属于裁缝世家传承,现在的当家tailor有六十多岁。
在欧洲,他们不会将裁缝叫做cuter,而是tailor,这就跟日本人区分寿司师傅和学徒一样。cuter就相当于寿司店学徒,学两下就可以上手剪剪缝缝,但没有一家店会将竞拍得来的鱼交给学徒打理,他们连摸的资格都没有,就像是不会有裁缝店将好面料交给cuter上手一样,一剪子下去就完蛋了。
≈lor通常都是老先生,做这行男人更多,女人极少,这跟历史和社会都有关系。
萧绮也跟姜禹讨论过这个话题,有意思的是,世界顶级服装设计师,比如“老佛爷”,不说心理性别,起码他们在生物学上都是男性,但在审美上却非常了解女性诉求,甚至比女人还要了解。
换句话说,要赚女人的钱,决不能以男性审视来衡量,一定要站在女性自己的视角。
其实到裁缝店定制女装的客人要比男装少很多,而来定制男装的基本上都是西装和大衣,要不怎么说喜欢穿西装的男人都闷骚呢,一整套工艺考究的西装连同配件,造价基本上是六位数起跳,但只要身材不走样,它可以让你从一十岁穿到八十岁。
萧绮看中的这两家女装也做,可惜她不会法语,店里的老tailor英语水平也一般,发音还很奇怪。
幸而有姜禹。
姜禹应付了几分钟,完成前面的交流寒暄,接着便叫来翻译。
萧绮沟通了一番需求,约定好时间,这才和姜禹一起离开。
姜禹说,这几个月他一直在恶补法语,但实在很难,他也只能听懂一点简单的日常用语,应该相当于幼儿园水平。
法语比较变态的地方在于,所有东西都分阴阳性,阴性和阳性的还变形不一样,时态语法也比英语复杂,代词更是让人头大,据说有很多法国人遇到一些生僻用词都搞不清楚用法。
不过在萧绮提议要去裁缝店的同时,姜禹已经到这两家店的官网扫过一眼资料,同时联系了公司配备的翻译,叫人按时到裁缝店汇合。
他的安排一向是周到的,甚至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不会让人感觉到是在被安排。
这些手段都是他在姜家的待人接物以及生意场上练就出来的,不见半点阿谀奉承,自己的身段也没有降低,还能让对方感受到润如细无声的照顾。
萧绮感叹道:“难怪你会说这个项目已经在逐渐向姜家倾斜了,你这一套不管是亚洲人还是欧洲人都会吃。”
只要是人类,就拒绝不了衣品谈吐不俗且细心周到的男人,面子里子都给你了,你若是再挑剔,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会显得非常刻薄。
可即便如此,晚上那顿法餐,萧绮吃得仍不顺心。
东西是好吃的,他们也入乡随俗的将一顿饭餐的时间无限拉长。
期间话题不断切换,聊生活聊工作聊法国,连压在萧绮肩头的新公司都聊到了,姜禹一如既往给了一些建议,都是可操作的,也确实能缓解她的焦虑。
然而除了这些,他们还提到顾奕以及她那个堂妹顾荃。
是的,就是顾荃。
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是谁起的,难道她一生下来就被顾家规定好人生,要走顾全大局的贤内助路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