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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司机一脚油门。

奔赴机场的四十五分钟时间里,在间歇动荡的、平稳行驶向前的车厢内,景允断断续续地睡了一觉,恍惚做了个梦,没多大工夫就被小幅度的颠簸惊醒。他们驶离了飒城市区,渐行渐远。

他又闻见康崇身上的香气,不是头发或衣服上、沐浴露或是须后水,就是人的胴体本身散发出来的,没有经过任何美化和添加,天然且复杂,灵活而馥郁;有甜蜜,也有苦涩,有甘冽,也有腥咸,有纯真,也有邪恶。他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闻见过,说不清是什么。

假如他肯问陈蜜柑,她一定能替他解惑:这是荷尔蒙的味道。只有喜欢的人能闻见,笨蛋。

到了机场,下客区不准车辆停靠超过一分钟,即下即走,司机不敢多留,好评都没顾得及要就绝尘而去。机场有两个入口,一个国内航班,一个国际航班,格式统一的告示牌底下有些公共区域,互不相识的男人们簇拥着垃圾桶抽烟,康崇被熏醒了,摸摸口袋,空空如也,挺好,打火机待会儿也不用充公了。

周末出行的人多,即便是飒城这种小规模的机场,值机柜台前排队的旅客也有不少,办完手续是两点半,他们朝安检处走,三个入口,每个门排的队伍长度都差不多,康崇随便瞄了一个,手突然被牵住,往后拽了一下,让他驻足。

他转过身,听景允说:“等你回来,咱们俩谈谈吧。”

周遭人来人往,航站楼里响起广播,一会儿中文一会儿英文,含含糊糊听不清楚。康崇望了他半晌,说:“碰一碰还是用舌头?”

景允一怔。他站得僵直,手攥着衣角,透露着窘迫。他仍穿着拖鞋,挽着裤脚,t恤衫上还溅了一滴鲜红的番茄汤,有点洇染开了。

他的嘴唇翕张,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眼帘抬起耷下,无措地盯着自己露在外的脚趾。

康崇的肩膀一下子松了,他微笑着,卸去了所有。

他把行李扔到地上,捧着景允的脸,和他接吻。

“……”

安检口和休息区的人都看过来,压抑着骚动。一个打扮入时、染着金发的年轻男孩儿推着箱包路过近处,吹了声九曲十八弯的口哨。还有人在喝彩,善意的,愉快的。然而景允根本无暇分神,这个柔软、一触即分的浅吻给予他的冲击力是全然相反的巨大,以至于亲完了他还瞠着眼睛,气血上涌,蒸得脖子耳朵都红透了,结巴着说:“你,你到底听没听……”

第二个吻覆了下来,带着一点儿笑意,云雾般氤氲,嵌入他的牙关淌过舌尖,浸润了肺腑,熨平一切忐忑、不安和对未来的疑虑。

现在睡不醒的人换成他了。

康崇捏着他的下巴,用拇指抹干净他充血的唇瓣,说:“我走了,很快就回来。”

他愣在原地许久,却连康崇怎么过安检的都没看见,双脚终于能够重新行走的时候,他轻飘飘地迈着步子,颠三倒四地出了航站楼。

外面抽烟的男人换了一拨,姿势却都大同小异,发呆的,闲聊的,全看向他。他没感觉,径自在长椅上坐下,手交握着,止不住地战栗。

一个刚下了客的出租司机招呼他:“小哥回市区吗?”叫了几声都没反应,怏怏地开走了。

他弯下腰,把脸埋进了掌心里。

第19章

景允在天黑之前回到家,半路买了包糖炒栗子。阮妍和景越冬都不在,屋里静悄悄的,垂悬着白昼与黑夜交接时浮尘般的阴影。他没有开灯,也没有出声,脱掉拖鞋攒进鞋柜,走去浴室,在幽暗中洗了个澡,湿着头发,去阳台上剥栗子吃。

小区里灯火通明,充满人气,居民们聚在锈黄色的路灯杆下面聊天,头顶盘旋着不知名的飞虫,他们的谈笑声被夜风遥遥的送过来,在屋檐下翩然而散。景允左右手的拇指相叠,捏开一颗栗子,它的裂口齐整,剥起来毫不费力,果仁饱实入味,炒得火候刚好,内部渗透了砂锅特有的烟熏气,嚼着软糯,又面又甜。他数着数吃了六个,把剩余的都剥了,光溜溜的栗子仁重新装进纸袋,摆到客厅茶几上,省得俩老小孩儿控诉他吃独食。

剥完手是黏的,粘了蜜糖,他用舌尖舔舐,指腹抵在唇上,亲吻般的触感。

康崇的嘴唇可比这个软得多。

把手洗净,喝了杯凉白开,他回到书桌前,继续读昨晚没读完的书,双雪涛的短篇集《平原上的摩西》。看到第五个故事《长眠》,房间外传来父母用钥匙搅动锁芯的动静,极微的响,他们一前一后进屋,见灯灭着,误以为家里没人,阮妍还堂皇地嚷了句:“十点了,你瞧瞧,景越冬,你儿子怕是被人下蛊了。”

景允没忍住,“噗嗤”得笑出声,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倚在门侧,把她吓得跳脚,声高更上一层楼:“要死啊兔崽子!”

景越冬也笑,打开风扇降温,去厨房沏了壶新茶,沸水翻滚,清香味徐徐地逸出来。景允站着没动,跟阮妍说:“我买了糖炒栗子。”

阮妍问:“你着急忙慌的去哪了?”

景允:“很甜的,你尝尝。”

阮妍:“你小姨说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景允:“不见。爸我要一杯茶谢谢。”

阮妍:“老公不许给他。”

景越冬咳了咳,杯子端起放下,眼观鼻鼻观心,顾左右而言他:“这个栗子蛮甜……哎都剥好了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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