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默了两秒,秦父突然道:&ldo;我有个问题。&rdo;
&ldo;您别问。&rdo;秦九九打断他,把碗一个个放进消毒柜,&ldo;我不想答。&rdo;
秦父没听到一般,&ldo;换个不行吗?&rdo;
&ldo;您说的什么。&rdo;秦九九挤了一泵洗手液,&ldo;我听不懂。&rdo;
&ldo;跟你爸我还装?&rdo;
&ldo;没装。&rdo;秦九九说,&ldo;您今天不练字了吗?&rdo;
&ldo;不练。&rdo;秦父见套不出话,背手往花园里走,嘴里唠叨着说也不知道你妈在干什么。
秦九九摇头,一下想起什么似得又追出去:&ldo;您别碰那花,碰坏了我妈跟你急。&rdo;
秦父:&ldo;&rdo;
那晚北京下起雨,陆闲庭赶回老宅,奶奶还睡着。
陆闲庭看了一眼退出房间,问萍姨:&ldo;奶奶最近经常这样吗?&rdo;
&ldo;老太太身体大不如前了。&rdo;萍姨说,&ldo;夜里睡觉也不安稳,饭都少吃半碗。&rdo;
陆闲庭听罢没说话,兀自盯着窗外的雨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萍姨叹口气,&ldo;您也别太担心,最近也可能是‐‐&rdo;
她说着顿住,那话题忌讳,一般没人敢提。
陆闲庭拧眉,&ldo;我知道。&rdo;
&ldo;你知道什么知道。&rdo;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陆闲庭忙伸手去扶,老太太拍开他的手,&ldo;一天天也不着家这又是打哪过来。&rdo;
&ldo;刚下飞机。&rdo;陆闲庭说,&ldo;您好些了没?&rdo;
&ldo;老毛病了有什么好不好的。&rdo;老太太脸色缓和些,&ldo;今晚住家里?&rdo;
陆闲庭想着萍姨没说完的半句话,笑着说不走。
&ldo;这还差不多。&rdo;老太太的脸色一下雨过天晴,嗔怪道:&ldo;快去洗个澡。&rdo;
萍姨应了一声,&ldo;我去准备衣服。&rdo;
又多嘴道:&ldo;您的房间老太太吩咐天天打扫,还和以前一样。&rdo;
雨一直没停,陆闲庭做了大半夜的梦,梦里秦九九第一次来老宅,奶奶没给什么好脸色。
陆闲庭没开灯,坐床头点了根烟,窗外开始打雷。
印象里那次她本来不愿意,说这才哪到哪离见家长还远着,是他连哄带骗的磨了大半夜,她迷迷糊糊应的。
没想奶奶是那种反应,他自个儿都有些懵。那天她先走了,他和奶奶吵了一架。那时候他和家里关系本来也不好,之后又僵了很长一段时间。
半夜回到公寓她没意料之中那样闹脾气,闷着头盘腿坐床上反而有点沮丧,歪着头看他道:&ldo;诶,陆闲庭你知道吗,其实我爸也不太喜欢你。&rdo;
语气怎么听怎么可爱,他一下哭笑不得。
这事儿好像就这么揭过了,后来谁也没提起,到今天他洗碗那会,其实早听到外面电话响,也知道她没管,让挂断的时候似乎还挺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