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柏义驱车驶近,看清一男一女身影,方向盘一转,准备倒车,看清推搡发生,又生了犹豫。他关了远光灯,于几十米处的一幢别墅前缓缓停靠,稍作停顿后下了车。
立于夜色,温柏义终于听清了男女拉扯的声音,拳头几乎在顷刻间捏紧。
人是会产生阴影的,即便清楚秦苒与王之涣是表兄妹关系,但记忆里尔惜与他在宠物医院门口拥抱缠绵的画面太过深刻,恐惧在这一刻疯狂汹涌。
温柏义几乎忘了今夕何年,雄性动物的本能占据上风,大步一迈,袖子一扯,力与力的较量瞬间展开。
两道黑影扭打成一处,秦苒心跳剧烈跳动,捂住嘴巴掩住惊呼,伸出无力的手臂试图拉开,“你们别打了!”
她压低声音,可这两人蛮力的闷哼在耳畔张力渐高。
两个高大的男子打架的声响与猛禽无异,是个人没有任何遮挡站在旁边都会害怕。
“我草!”根本分不清这声骂是谁发出的,老别墅区的灯火分布非常不均匀,秦苒适应黑暗后伸出手,也不知扶上了谁的手臂,用力拉拽,不停重复,“你们别打了!疯了吗!”是要把大人招过来吗!
兽吼压在咽喉,但手臂的较力毫不遮掩,僵持时都能听见咬牙声。她一人锤一记,“别打了!你们真是不怕死!”
“你别管!”王之涣一把推开她。
他学过擒拿,动作间摸到空隙,五指毫不犹豫地擒上温柏义的咽喉,指尖力道逐渐加重,黑暗中,几乎能看见温柏义额角与颈间暴凸的青筋。他厌恶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出个轨老婆、“姘头”句句维护,这个医生也算是做到男“绿茶”级别了。
温柏义十指最为灵活,紧咬牙关,克制住兽喘,直接摁住他的大动脉搏动最强处,闭去血液通路,他憋住口气,膝下关节于男性最脆弱的弹丸处,毫不敛力地蛮力一顶,几乎是瞬间,巨大的吃痛声响起,“卧槽——”
除夕的月光害了病似的,越发微弱,三人匿于车身暗处,逐渐往草丛滚动。
秦苒听见声响,知道有人受痛,两人又扭打得厉害,她看不清局势,只在一溜儿反光处扫见温柏义拧眉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毫不犹豫地用力往王之涣身上下手,连拱带掐,嘴上还骂他,“混蛋,勾引人家老婆还有理,居然敢动手……”她气得冒汗,反扑到他身上,恨不能打死他。
温柏义在王之涣缓过痛、反击前,一把将秦苒捞进怀里,冲她摇头,“算了圆圆。”
王之涣痛得直冒冷汗,蜷起身体,骂了温柏义一句脏,秦苒这才知道是温柏义下了狠手。她下意识认为,温柏义会是吃亏的那一个。
“别管他了。”温柏义将她护进怀里,往车边带。
“你受伤了吗?”她关心地拉过他的手,拿眼细细扫视。
“没有。”
她抱住他,恳求道,“不要打了,我怕我妈他们听见。”她知道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老婆被人睡,也知道王之涣活该,可他们真的不能再打了。她怕他失控,酿出大错。他们之间成受不了多余的风雨了。
“好,不打了。”温柏义将她揽进怀里,压低声音,“是我冲动了。”
第51章12八卦
车厢灯亮起,脸庞被映得朦朦胧胧。
秦苒嗅到甜腥味道,“这里怎么受伤了!”温柏义额角的伤口在渗血,她恼怒扭身,扶上车门又被温柏义拉了回来,“是谁劝我算了的?”
秦苒来气,在她眼里,王之涣就应该站桩在那里任温柏义发泄,居然还敢寸步不让地还手,反了他了,她义愤填膺,咬牙切齿地掰开温柏义的手,“你别打,我帮你打回去。”雄性动物打架,太过凶猛,她挠两下无波无惊,无伤大雅,正好解心头之气。
脚踏出车门、感受到冷风的瞬间,秦苒就打起了退堂鼓,太冷了,而且她不愿意把时间耗费在王之涣身上,他的烂事罄竹难书,好在温柏义及时拉住了她,失笑道,“我额头的伤是上次黄穆童那根棍撞的,你问过我的,你忘了?”
“那怎么出血了?”她指尖触上,蘸的是新鲜血液。
“痂蹭掉了吧。”他抽两张纸,随手擦了擦,冷眼往方才干架的方向扫去,没有动静,“放心,我没吃亏,倒是他要歇几天才能动干戈。”他膝盖那一顶一点没留情,淤血都是有可能的,所以,现下根本不是他额角血的问题。
“真的吗?”秦苒不信。
温柏义够手拉上车门,失笑道,“我很弱吗?”他捏上秦苒的下巴,在她脸上左右游移,“在秦老师眼里,我好像一定是吃亏的那一个。”
秦苒摇头,辩解道:“是王之涣太没底线。”没有底线的人总是比较丧心病狂一些。当然,讲话温柔的男人也会给人一种“不行”的感觉。就像他们第一次上床,她也没抱有他很强的想法。
此刻想来,温柏义是一个习惯把自己藏起来的人。人多藏拙,他反藏优。
温柏义不禁好笑,“可你刚刚就怕我吃亏,恨不得我们二打一。”
“我没有……”她有,但好像只能说没有。秦苒咬住嘴唇,想着怎么找补。
他揉弄她的发丝,认真地强调:“圆圆,我不弱。”
“我知道。”
“你不知道。”他疲倦地叹了口气,“你们都不知道。”